第二十六章 在这地狱,天灾飞升 1W
（叔叔不是退网了，只是落网了，别担心嗷。）
“恶魔刺身、炙烤恶魔串烧、生姜恶魔炒肉、爆炒恶魔心肝、九转恶魔大肠、铁板恶魔触手、纳垢恶魔浓汤......”
冥月女神的偏殿中。
黑发的少年披着料理师的围裙，开始端着一盘盘“美味可口”的菜肴呈递上餐桌。他每介绍出一道菜的名字，小魔女的脸色便发青一分。
美狄亚可是知道，苏树的厨艺是堪比赫斯提亚赐福的美妙，本来闻到那馥郁的香味，小魔女的魂儿都已经被勾得飘了起来。
然后——噔噔噔！开幕雷击！
眼球、触手、脏器、大肠、脑花、发青发紫的血肉
望着餐桌之上，那一道道扑鼻的香味勾人心魄，但卖相犹如地狱般的“珍馐”。
美狄亚的脸色，也像是那样逐渐跟着发青发紫了起来。
餐桌之上，恶魔那死不瞑目的、被串儿起来的眼球，缓缓一阵扭动，望向了她。
餐盘之内，明明被已经被苏树的火焰魔力炙烤得熟透的恶魔触手，像是猛地抽搐弹动了一下。
噗叽——
“啊......！！！！”
小魔女霎时发出了万分凄厉的悲鸣声，猛地扑进了少年贤王的怀抱里。
“我不要吃这个！殿下！！我不要吃这个口牙——！！！”
哪怕在阿尔戈号上遭遇暴风雨，物资最窘迫的时候。
赫拉克勒斯都直接跳下海，逮了一条幽灵鲨上来，就地展开鱼翅盛宴，船员们不至于沦落到吃恶魔这般邪性畸诡之物。
闻上去，的确很香没错。
但......串眼球？烤脑花？恶魔脊髓骨？！
美狄亚根本没办法下口啊！美少女矜持的形象要被破坏光了！
“啧。”
抚抱着小魔女的脑袋，苏树温柔地安抚着美狄亚。
“......那咋办嘛？”
没办法，巧妇难无米之炊啊。
在地狱，除了那些花花草草以外......就只有恶魔能吃。
虽然贵为宙斯之子，但克雷多斯可没继承祂化身公牛的本领啊。
稍微的一点点蔬菜水果，还是赫卡忒她自己用恶魔堆肥种出来的。
或许是地狱特色的缘故，这些蔬果长得也各种奇形怪状——草莓上镶嵌着狰狞的眼球和啮合的利齿，吃的时候还会咬人瞪人，甜蜜的奇妙口感，类似于用鸭血灌注的奶油泡芙。
恶魔的体内，更生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脏器，最多的玩意儿就是肠子，苏树已经尽可能地处理干净了，绝对没有故意不小心地保留原始风味。
“不吃肉，缺的这块营养和魔力上哪儿补啊？你又怎么好好发育成大人呢？”
抱着挑食的小魔女，苏树语重心长地规劝道。
“你可以闭着眼睛吃，美狄亚，我亲自来喂你怎么样？”
虽说，地狱是大源充盈的星之内海。
但，在这地狱的最深处，游离的真以太全都被那条冥河给吸收了。
其中的河水，充斥着人类积蓄了数千年的、磅礴的恐惧与恶意，根本没法直接利用。
所以，苏树他们，哪怕是赫卡忒，大部分时候，都只能依靠进食来补充自身的小源魔力。
精纯的、没有杂质的魔力，在这里属于一种极其稀缺的资源。
“你这样下去，魔力会枯竭的。”
“我不吃！呜......我不吃！”
小魔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泪眼汪汪地揪着苏树的领口。
“殿下，你给我补魔！”
“这......”
而根据魔力学第二定律——只要传输魔力，就会有损耗，距离越远，范围越大，这个损耗就会越严重。
所以体液补魔，是最有效率，也损耗最少的一种方式。
但......黑发少年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冥月女神。
“老师在呢，不好吧？”
整座冥月宫殿，包括宫殿附近的一大片区域，全都在赫卡忒的监视之下。
苏树有几根头发，她都能随时数得一清二楚。
少年贤王浑身上下的长短尺寸、数据参数，在冥月女神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秘密可言了。
要和小魔女补魔。
那，不全补到大魔女的眼睛里去了？
“唉，小女孩就是矫情，美狄亚你该好好长大一下了，别老让你丈夫成天操心。”
坐在远隔十米的座位上，晃荡着白皙的裸足，黑发萝莉状态的赫卡忒幽幽叹了口气，嗓音绵软稚嫩，语气却显得老气横秋。
不，苏树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您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吧？
虽然是，不知道几千年的萝莉。
啧......好像更棒了？
赫卡忒伸手一招，摆在餐桌上的勺子，便舀起了一颗红烧恶魔眼球，在空中稳稳地一路飞了过去，将菜肴送入了她张开的檀口中。
嗷呜。
吞咽下这枚眼球，一口将其咬得爆浆。
横飞的汁液，霎时填塞了赫卡忒的口腔——奇妙的口感、极其精妙的火候和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调味，简直让她有如升天，欲罢不能。
“唔姆——！”
黑发萝莉面庞浮现出了酡红的、陶醉的神情，浑身颤抖得白皙的裸足都开始一阵摇曳起来，珠圆玉润的脚趾一阵屈张不止。
“好吃！好吃好吃！好棒！不愧是写出「斯巴达传统菜肴」这本奇书的小家伙！克雷多斯，你的这双手真是灵巧！不，你究竟哪来的这么精湛的厨艺？赫斯提亚做的饭我也并不是没吃过......”
不让人吃得面红耳赤的料理，不是好料理，这不都还没开始爆衣么？
“普通的调味罢了......是食材品质好。”
一半是谦虚，一半是事实。
恶魔的血肉，都是最精纯的魔力，因而肉质的细腻程度几乎能够比拟最上佳的魔兽。更不必说，苏树杀的都还是有名有姓的恶魔，比杂兵要鲜美多了。
苏树叉起还在蠕动的恶魔触手，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口咬牙，弹嫩的口感犹如鱿鱼，却更显得韧性十足，并附带着麻痹、烧灼等诸般奇妙的感官慢慢充盈而起，像是在嘴里炸开成了一团绚烂的美味烟花。
他故意不小心保留了一点小小的恶魔毒素，即便对于小魔女的体质来说也完全无所谓，这一点细微的毒素，反而演变为了一种极其独特的食物风味。
毒也要吃，营养也要吃，这才称得上健全！
“不想吃......实在难以接受的话，那就——晚上给你补魔吧。”
可惜了自己的精心手艺，但也不能让小魔女饿着不是。
苏树抱着美狄亚，在她耳畔细弱地濡言着，意味深长的言语，引起了美狄亚一阵面色发烫般的赧红。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老师正在看着听着，之前的出口补魔其实有几分是撒娇赌气的味道。
但，尽管如此。
也......不想拒绝！
“殿下......好过分。”
为什么我过分？不是你要求的吗。
苏树深赭色的眸子一眨一眨。
大片惹人的酡红色，在少女光洁的脖颈蔓延了开来，美狄亚把面庞给深深地埋进了少年贤王的怀里。
赫卡忒则面色沉稳，只当自己没听见。
年轻人，活力旺盛是正常的，而她作为大女神都活了几千个年岁，早就封心锁爱了。
时间，是最麻痹人心的苦药。
不如说，身为尊贵提坦女神的赫卡忒，几千年的时光里，名为爱意的感情都快淡化了——她根本不觉得，能有在情爱上满足自己的、令自己心动的对象。
克雷多斯在她看来，的确是曾见过的、最出类拔萃的人类没错。但赫卡忒看待他，也更多的还是看待小孩子那样的感情：欣慰、宠溺、慈爱、温柔。
宙斯，把克雷多斯托付给了她。
赫卡忒当然不会辜负宙斯的信任，会负起一位长辈的职责。
况且......十四岁的少年。
如何能够满足几千年的女神？
赫卡忒可没有重金属的爱好啊。
如果不列颠的魔女在这里，她或许能够为赫卡忒亲身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填满浴缸的含金量。
但，这位冥月的女神，至少现在还保有着女神的矜持。
“那我们就不客气开动了，美狄亚。”
黑发萝莉啧啧摇头道。
“不吃是你自己的损失哦~”
并没有什么女神端着的架子。
苏树不在这里，赫卡忒平常也是化身暗之恶魔的形态，生啖其他恶魔的血肉，去释放那股积蓄的恶意与暴虐。
就连炊具和香料什么的，也是看她见了苏树的菜谱后，一时兴起而制备的小玩意儿。
赫卡忒在外面的人间，行走着好几道冥月化身，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有事没事就可以把东西献祭给自己，虽说，这样做尤其消耗魔力，所以体积越小越好。
有灵魂的生物，难以传送到这地狱的最深处。更毋论，哪怕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被扔进来，在恶魔的围攻下得不到补充，那也是九死一生。
能在地狱顺畅生存的生命。
除了苏树这般奇葩以外，唯有「恶魔」。
祂们以恶意为生、以恐惧为食。地狱，便是祂们的天堂。
面对这满桌的地狱珍馐。
尝过了爆浆的红烧眼球，赫卡忒嘴角的涎水都快淌下来了。
女神与少年，开始了毫无心理负担的享用。
“这恶魔刺身，地道！”
“生姜恶魔炒肉的味道，原来是这样啊......”
“纳垢浓汤？奇怪的名字，奇妙的风味。”
“恶魔火锅？！我要吃恶魔火锅！”
卖相虽然畸诡了点，但耐不住味道是真的好。
黑发萝莉砸吧着小嘴巴。
能吃、能干、能打、能炼、还是个懂得顾家的好男儿，美狄亚真是找了个好夫婿啊
小魔女精巧的琼鼻，嗅闻着那诱人勾魂的芳香。
美狄亚略微地抬起了头，看着苏树和师父在大快朵颐、一阵不亦乐乎。
她瞥向了餐桌，顿时一眼又扫到了那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无神的眼珠，在火锅浓汤里面不住翻滚着
呃。
神经一阵恶寒，但
咕——
小魔女颤抖的胃袋，发出了不堪承受的悲鸣声。
苏树擦拭掉了嘴角的奶油，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怀抱里的小魔女。
没有人能抗拒美食。
小魔女的心理防线在动摇着，理智告诉她恶魔的血肉不堪入口，但磅礴的食欲又在勾缠着她。
这......真的那么好吃吗？
“唔——！”
猝不及防地。
苏树堵住了她的嘴唇，把恶魔草莓蛋糕给渡进了小魔女的檀口里。
明明是生有着狰狞眼球的、色彩猩红的果实，看上去令人恶寒无比。
然而，那样涌现的甜蜜，令得小魔女堇紫色的瞳孔都开始闪闪发光，情不自禁地品尝起了其中独特的风味。
直至吞咽而下，少女香甜的小舌上，仍旧泛起了一阵甘冽的、犹如甜蜜余韵的津液。
“......殿，殿下。”
望着她那精致的、因为甜蜜和羞赧，而显得有些过分酡红的面庞。
这般像是养成系美少女的感觉，让苏树心中升腾起了一阵难得的愉悦心情。
食髓知味的小魔女，终于遏制不住地加入了争夺地狱美食的战场。
长得好丑，看上去好恶心，但是......好好吃！
怎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变得扭曲奇怪了？
坐在了苏树的身上。
少年贤王，那似笑非笑的清朗话声传入了小魔女的耳畔。
“既然饭吃了，那应该就不用补魔了吧？”
“咕......”
美狄亚神色凝滞地顿住了餐具。
她眼眶里噙起了氤氲的泪光。
“欸——为什么......”
“好吧，好吧。”招架不住的苏树，在她耳畔厮磨笑道，“饭也要吃，魔也要补......这才称得上健全。”
“殿......殿下！别取笑我！”
那赧红得如熟透果实般的精致面庞，既是在享受着美食，也同时开始期待起了......久旷了好几天的、来自少年贤王的垂爱。
“咳......咳咳——”
赫卡忒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位安分一点。
“秀恩爱就别吃了，有本事去床上吃。”
旋即一阵狂炫，闷头吃饭。
酒足饭饱。
饱暖而思......色。
漂浮着无数门扉的天穹上，血月升浮而起，如约而至。
地狱之中，亦有昼夜之别。
虽说笼罩在阴影内的、这座冥月女神的华贵宫殿内，无论何时都仿佛处于幽邃的夜晚。
赫卡忒的寝宫内。
女神把自己休憩的场所，让给了自己的乖徒弟和徒婿，毕竟这座宫殿，都是她一点点在地狱里搭建起来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访客，自然也就这么一张床。
彼时的美狄亚，正如此时的赫卡忒——被直接挤到图书室里去了。
寝宫穹顶的月光，柔和地披拂而下，照亮了美狄亚的面庞。令她的眸子，反射出了堇紫色的幽光，如同夜幕里的星辰一般明烁。
躺在被席上的小魔女，被拥在了温暖的怀抱中。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乘骑自己的王，天生羞赧的她，从来也都是这般承恩的、被动于下的赧然仪态。那些柔和的、有些微颤的弧度与线条，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魅力。
“会想大家吗？”苏树轻声安抚着她。
“想。”
“在这里，会害怕吗？”
“有殿下在，就不害怕。”
“放心，我会带你回——”
小魔女柔软的唇瓣，封住了苏树的嘴唇。
美狄亚的鼻息微微吹拂着，像是拨弄撩动着心弦的指尖，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寝宫内清晰可闻。伸出的、怀抱住他脖颈的白皙臂膀，准备承接下他所积蓄压抑的，所有的欲念。以及那些披散开来的紫色发丝，像是一束青涩的花朵。
“殿下在哪里，”她依靠在他耳畔边说，“哪里就是美狄亚的家。”
抬起头，感受着宫殿穹顶月光的震荡。
端坐在书堆上的黑发萝莉，带着有些恼怒赧红的面色，啪地一声，用力将卷轴给摔在了地面上。
“妈的！”
什么逼动静。
赫卡忒嗔怒冲冲地准备去敲寝宫的门，让他们动静小声一点，然而那女神过于敏锐的感官，不经意便听到了好徒弟的嘤咛。
“殿下，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魔女断续而赧然地说着，即便快要飞升上天了，也表达着对师父的尊敬与挂念。
“要不要......安静一点——”
“尊贵、慈爱而仁厚的赫卡忒女神，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僭越的。”
赫卡忒：“......”
尊贵、慈爱、仁厚。
说得没错呢。
原谅......呼，原谅——
黑发萝莉胸口起伏着，缓缓长吁出了一口气。
美狄亚，我可爱的徒弟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赫卡忒已经努力地、非常礼貌地不去看了，但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一闭上眼睛。
冥月女神的视野中，便会浮现出他们激烈的鏖战。
“咕......”
这都他妈两个时辰了，未免也太夸张得太过分了！
冷静......赫卡忒，冷静！
你可是优雅尊贵的冥月女神！
冷静你妈！
她的身躯陡然升浮，从青涩的少女，变成了身姿丰腴而成熟的美妇。
磅礴的阴影，彻底自图书室这一侧升浮而起，屏蔽了寝宫那片区域。
这般成熟的状态下，赫卡忒用充盈的魔力堵塞起了自己的耳畔，然而那月光的震颤，依旧晃荡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
“......”
她抬手，把月光给熄灭了，借助恶魔之相那嘶鸣的恶念，来帮助自己排空脑海里升浮而起的驳杂念头，与羞涩的赧然。
就......就这一次！
绝对，下不为例了！
苏树的怀抱里，可爱的小魔女牌泡芙，终于恬静而满足地沉眠睡去。
这一次灌注的魔力，够支撑她练习魔术半个月有余。
少年的贤王，安静地为美狄亚盖好了被席，披拂着白袍，走向了宽广得犹如一座宴厅的图书室，借着穹顶的月光，开始阅读今晚的魔术典籍。
旁侧书架间的影隙中，缓缓浮现出了赫卡忒，那笼罩在黑色薄纱中的丰腴身姿。
即便带着面无表情的神色。
冥月女神那眸下泪痣点缀的柔美面庞，也透露出了一股摄人心魄般的妖艳与妩媚。
“......你不休憩么，克雷多斯？”
她清冷的话声响了起来。
对此，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浪费时间睡眠，尊敬的赫卡忒女神。”
分着心答话。
苏树的目光，依旧在那些典籍上不住扫视着，将各种神代的、无比珍贵的魔术知识，不断铭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我在这里每度过一天，人间就过去十天，现在时间很紧迫，我必须尽快提升自己。”
话音落尽。
赫卡忒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发觉的？”
她不想让他过分焦躁，所以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美狄亚长大了。”少年答。
没错，苏树已经感受到了——
地狱最深处的这片星之内海，因为法则的错乱，时间流速近乎于人间的十倍。
这几天来，美狄亚自己或许还未发觉，但苏树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小魔女正在快速地成长——短短几天，她的身躯便丰腴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游星纹章文明吞噬的特性，这样的时流错乱，并未反馈在苏树的身上。
赫卡忒身为女神，体态便更不会变化了。
“但这，不是你压榨自己的理由，克雷多斯。”赫卡忒摇头说，“你的精神快要到极限了。”
“呵......”这般狂妄的话语，让缓缓走过来的女神，嘴角都为之勾起了一丝笑意，“你这小家伙真有趣。”
感受到那丰腴的身影，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人心，遮蔽了头顶的月光。
苏树不由得抬起了头，瞥向了赫卡忒美妇形态下，那娇艳妩媚的面容。
“您挡到我看书的光了。”
赫卡忒：“......”
她退后了两步。
“您不是说不靠近我十米吗？”
好小子，油盐不进啊。
赫卡忒的嘴角抽搐了起来，身躯无声无息地溶没在了阴影之中，浮现站在了距离少年十米的位置。
“真是臻至的阴影魔术......”
苏树凝望着赫卡忒了无痕迹的位移，这般信手拈来的释术，他只能在摩根和曾经的自己身上见到。
“阴影，在世人眼中是不详、寂灭与肃杀的噩兆，其实在我看来，阴影反而是静谧与生机的体现——光照耀着万物，而影中孕育着万物。”
“有趣的理解，你懂阴影魔术？”
本来有些嗔怒的赫卡忒，听闻到少年的话语，不由得饶有兴趣地发问起来。
在这个不存在倪克斯的型月希腊，赫卡忒便是冥月的化身，幽夜的母亲，可以说完全是后世阴影魔术的开发者，堪称阴影之主。
如今融合了暗之恶魔，她对于阴影魔术的掌握，在这片大地更无人能出其右者。
如今的神代希腊，这可是偏门的不详之术。
对于她的好奇，苏树只是摇了摇头。
“略懂一二罢了。”
“有趣，那我便考考你，阴影魔术的功效普遍有四种起源，是哪四种？”
“隐秘、安眠、恐惧、厄难。”
苏树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赫卡忒的神情怔了一下。
她当即继续追问道。
“如何准确测定阴影魔术的范围？”
“用延展的边界去感知光。”
嚯，有点东西。
“阴影魔术要如何做出强大的攻击性？”
“两种思路，特效上的腐蚀湮灭，或物理上的纤薄锋锐。”
这他妈都能答对？！
“阴影魔术要如何维持长效？！”
“光就是影，领悟了光影的同一性，自然循环长效。”
啪嗒。
冥月女神手上的书籍，摔落到了地上。
这般她身为冥月女神所领悟到的、最深的奥义，居然轻易地被眼前的少年，给轻描淡写地道了出来。
顾不得再维持身体的距离，赫卡忒一个闪烁向前，伸出双手，难以置信地抚摸起了少年的面庞，像是想要看看他有几张脸，是不是别人伪装的。
那胸口呼之欲出的硕大饱满，直接快要压到苏树的脸上了。
“十米......”
他努力地想要提醒女神。
却径直被赫卡忒的饱满胸口给堵住了脸。
一番尺寸、长度、由内到外的扫视摸索过后。
冥月女神的神情更疑惑了。
很匀称，壮硕，天赋更是令人折服，怪不得徒儿叫得那么欢，但——
“没错啊？你的魔力放出是炎属性，你怎么会懂得阴影魔术？！”
“略，略懂一二罢了。”
赫卡忒：(ᗜ˰ᗜ
“盯——”
苏树没办法，便只能指着地上的书道。
“我是天才啊，我刚刚领悟的罢了，毕竟我有惊世智慧。”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逼？”赫卡忒嗔怒得发抖，“我看起来像是胸大无脑的样子吗？”
“我是冥月女神！女神！”
她用力地捏起了苏树的脸。
直至，听到了少年那顿挫的话声。
“您......您没有恶魔化，”苏树望着她道，“也没有......展现出食欲。”
赫卡忒双手动作顿住，表情一时有些怔神。
“......求知欲。”
苏树把女神的双手，给轻轻按了下来。
“您的「欲望」，被挤占了。”
“你......”
感受着自己思绪里面的，汹涌荡漾着的「求知欲」。
恶魔的「食欲」，被另外的欲望挤占了。
赫卡忒，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你在拿你的性命，做实验——”
“我有把握。”
苏树冒着生命危险，实验出了这一点。
因为，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
他的妻子们，帮他宣泄着堆积酝酿的怒火与暴虐。
“这，并不是我主动的，尊贵的赫卡忒女神。”
苏树微笑着说。
“——应该不算，违背誓言吧？”
赫卡忒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好奇心」。
对他的好奇心，挤占了想要那颗吞吃他的心。
她有些凝滞地，捏了捏苏树的脸。
“......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的，”少年笑着点头道，“我保证。”
沉默。
冥月的女神，头一次地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位少年了。
宙斯
你究竟，把什么样的孩子寄托给了我啊。
“要接近你，我就必须维持着对你的好奇心，克雷多斯。”赫卡忒轻声说，“你有把握能让我——让一位女神，一直对你感到好奇吗？”
“知久欲思，思繁渴知。厚智者奸，厚学者奇。”
苏树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相信我，尊贵赫卡忒女神，克雷多斯的脑海里，存在一个让您感兴趣的广袤宇宙。”
“你真的是......”赫卡忒揉了揉他的脸，“斯巴达人吗？”
“当然，学习，就是我的战斗。”
“你究竟哪来的这些知识？”
“嗯......”苏树沉吟了片刻，“非要说的话——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巨人？”赫卡忒表情有些茫然，“巨人早就在塔尔塔罗斯死光了，现在尸体都堆在给哈迪斯当燃料呢。”
“不是这个巨人，”苏树笑道，“而是名为「辩证唯物法」的巨人。”
「你与赫卡忒从深夜一直交流到了白昼，你们无话不谈，几乎任何话题你都能够给予她开悟，你广袤的学识让以智慧著称的冥月女神也感到了受益匪浅。」
「她恶魔化的食欲，被磅礴的求知欲所压制住了，这让你意识到，即便是恶意，也有着一个可以宣泄、化解或压制的途径。」
「赫卡忒拿了她的旧衣赠给了弟子，幽紫色的贴身裙袍衬托出了魔女姣好的曲线，美狄亚有些难为情地望着自己的生长发育，但察觉到了你对于‘大’的喜好后，便极其欣然地接受了这般变化，强烈要求你继续把她揉大。」
「你每次把美狄亚灌成了泡芙后，便带着清爽的贤者模式前去与赫卡忒讨论魔术、讨论天文、讨论地理。」
「不知道为什么，赫卡忒维持着美妇相的状态逐渐变得越来越长，原本娇嫩可爱的萝莉体型几乎难得一见了，你向她问询消耗魔力的事宜，只遭到了冥月女神剐蹭的白眼。」
「你察觉到，她的求知欲好像正在变质，那种眼神......是恶魔的食欲又回来了么？但，她很久都没有戴上过恶魔的颅骨了。」
「一个月后，亚托克斯终于从沉眠中苏醒了一丝意识，这让你感到了难言的惊喜，你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施行了。」
“这整条冥河，我都想要利用起来。”
伫立在冥月宫殿的外围，指着旁侧的、弥漫着清冷薄雾的墨色湖面，苏树的话语让赫卡忒的神情一阵错愕。
“你疯了？！克雷多斯！这条冥河汇聚着人类的恶意，我也只敢从里面一缕缕地抽取河水，其中的魔力用多了，我的恶魔化会迅速地加重。”
赫卡忒以自己权能分化出的三相之一，去同化接受了「暗之恶魔」的概念，这也是她能够长时间维持清醒理智的重要原因——她本质上属于精神分裂，恶魔美妇的人格，不影响她萝莉和御姐的人格。
其他的奥林匹斯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尤其大部分神都还失去了自己的舰装，只剩下了一枚机神核心。
看见了美狄亚一天天地在迅速发育变大，好像赌气般地，冥月女神每天挺胸昂首，维持起了自己的丰腴身姿，然而苏树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亚托克斯，你怎么样？”
“啊......问题不大，多杀点恶魔就能好转起来。”
以碎片的状态，超频启动了直连主机的通信，虽然游星的核心还在运转，亚托克斯的意识却陷入了长达一个月的休眠。
“这些河水，能吸收吗？”
“已经实验过了，少量的话，没问题......”
魔剑的剑尖，微微沁到了冰冷的冥河中。
一丝丝的幽邃魔力，逐渐流转涌上了剑身。
几个呼吸间。
苏树握剑的手臂猛地开始畸变，蠕爬出了一阵狰狞的、紫青色的血管。
暴虐的血腥，弥漫蔓延上了他深赭色的瞳孔。
“克雷多斯！到极限了！”
“好！”
哗啦——
猛地将亚托克斯从冥河中抽出，黑发少年的身躯骤地膨胀为了魁梧的血色魔躯，在赫卡忒那檀口微张的表情中，祂发出着癫狂的笑声，朝着地狱的深处径直冲杀而去。
“老师！我艹他妈地去杀那些傻逼恶魔了！会记得晚上回来做饭的！
“老子他妈就是DOOM，哈哈哈哈——！”
冥月女神总之弄不清楚，谁才是谁的老师就是了。
但——她看懂了苏树的意图。
于所能承受的极限，竭力吸收了冥河的恶意，马上便开始在这地狱释放自我！
失智就特么失智好了，反正杀的都是恶魔，根本不怕波及无辜！
这样一来，河水所附带的魔力，不就等于白送吗？！
以游星尖兵杀掉的恶魔，更可以积蓄转换为苏树的魔力。
这条冥河，就是他的永动机啊！
赫卡忒不由得一阵错愕，好清奇的思路！
“克雷多斯，你真是个天才！”
晦暗的血月，在地狱升浮而起。
猩红的月芒中，黑发的少年浑身浴血，拖着身后的一大滩恶魔尸骸，走回了阴影之中那座冥月的宫殿。
在赫卡忒那微妙的神情中。
地狱的杀神，抹了抹面庞的血，脸上浮现出了灿烂而和善的笑容。
“老师哟，最近的恶魔，好像越来越少了啊......”
赫卡忒瞥了一眼宫殿旁侧的田地边，那堆积如山的恶魔尸骸，不由得有些汗颜。
施肥都过剩了啊喂
刚复活没几天，就被你杀了，能不少吗？
“这样吸收冥河的效率，还是太慢了啊......”
望着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幽暗河水。
黑发少年沉吟了片刻，开始念叨起让赫卡忒神情凝滞的话。
“亚托克斯的「文明吞噬」，的确能够净化这河水中的恶意，但效率有点太低了。
“完整的游星尖兵，应该能快一些？
“哈迪斯沟通地狱的权限，加上阿蒂拉的游星纹章，我说不定能打造出一台「以太相引擎」，以驱动我的这具魔力推动之躯，进行进一步的天灾飞升。”
“克雷多斯，你真是个小疯子——”
在嗜血的魔剑，那嘶哑的笑声之中。
苏树扭了扭脖子，望向了冥河的彼岸，那座缥缈在雾气中的冥界大门。
“弑神者的宿命......么？”
他微笑着说。
“我要直接......把地狱给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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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字数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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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刺身、炙烤恶魔串烧、生姜恶魔炒肉、爆炒恶魔心肝、九转恶魔大肠、铁板恶魔触手、纳垢恶魔浓汤......”
冥月女神的偏殿中。
黑发的少年披着料理师的围裙，开始端着一盘盘“美味可口”的菜肴呈递上餐桌。他每介绍出一道菜的名字，小魔女的脸色便发青一分。
美狄亚可是知道，苏树的厨艺是堪比赫斯提亚赐福的美妙，本来闻到那馥郁的香味，小魔女的魂儿都已经被勾得飘了起来。
然后——噔噔噔！开幕雷击！
眼球、触手、脏器、大肠、脑花、发青发紫的血肉
望着餐桌之上，那一道道扑鼻的香味勾人心魄，但卖相犹如地狱般的“珍馐”。
美狄亚的脸色，也像是那样逐渐跟着发青发紫了起来。
餐桌之上，恶魔那死不瞑目的、被串儿起来的眼球，缓缓一阵扭动，望向了她。
餐盘之内，明明被已经被苏树的火焰魔力炙烤得熟透的恶魔触手，像是猛地抽搐弹动了一下。
噗叽——
“啊......！！！！”
小魔女霎时发出了万分凄厉的悲鸣声，猛地扑进了少年贤王的怀抱里。
“我不要吃这个！殿下！！我不要吃这个口牙——！！！”
哪怕在阿尔戈号上遭遇暴风雨，物资最窘迫的时候。
赫拉克勒斯都直接跳下海，逮了一条幽灵鲨上来，就地展开鱼翅盛宴，船员们不至于沦落到吃恶魔这般邪性畸诡之物。
闻上去，的确很香没错。
但......串眼球？烤脑花？恶魔脊髓骨？！
美狄亚根本没办法下口啊！美少女矜持的形象要被破坏光了！
“啧。”
抚抱着小魔女的脑袋，苏树温柔地安抚着美狄亚。
“......那咋办嘛？”
没办法，巧妇难无米之炊啊。
在地狱，除了那些花花草草以外......就只有恶魔能吃。
虽然贵为宙斯之子，但克雷多斯可没继承祂化身公牛的本领啊。
稍微的一点点蔬菜水果，还是赫卡忒她自己用恶魔堆肥种出来的。
或许是地狱特色的缘故，这些蔬果长得也各种奇形怪状——草莓上镶嵌着狰狞的眼球和啮合的利齿，吃的时候还会咬人瞪人，甜蜜的奇妙口感，类似于用鸭血灌注的奶油泡芙。
恶魔的体内，更生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脏器，最多的玩意儿就是肠子，苏树已经尽可能地处理干净了，绝对没有故意不小心地保留原始风味。
“不吃肉，缺的这块营养和魔力上哪儿补啊？你又怎么好好发育成大人呢？”
抱着挑食的小魔女，苏树语重心长地规劝道。
“你可以闭着眼睛吃，美狄亚，我亲自来喂你怎么样？”
虽说，地狱是大源充盈的星之内海。
但，在这地狱的最深处，游离的真以太全都被那条冥河给吸收了。
其中的河水，充斥着人类积蓄了数千年的、磅礴的恐惧与恶意，根本没法直接利用。
所以，苏树他们，哪怕是赫卡忒，大部分时候，都只能依靠进食来补充自身的小源魔力。
精纯的、没有杂质的魔力，在这里属于一种极其稀缺的资源。
“你这样下去，魔力会枯竭的。”
“我不吃！呜......我不吃！”
小魔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泪眼汪汪地揪着苏树的领口。
“殿下，你给我补魔！”
“这......”
而根据魔力学第二定律——只要传输魔力，就会有损耗，距离越远，范围越大，这个损耗就会越严重。
所以体液补魔，是最有效率，也损耗最少的一种方式。
但......黑发少年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冥月女神。
“老师在呢，不好吧？”
整座冥月宫殿，包括宫殿附近的一大片区域，全都在赫卡忒的监视之下。
苏树有几根头发，她都能随时数得一清二楚。
少年贤王浑身上下的长短尺寸、数据参数，在冥月女神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秘密可言了。
要和小魔女补魔。
那，不全补到大魔女的眼睛里去了？
“唉，小女孩就是矫情，美狄亚你该好好长大一下了，别老让你丈夫成天操心。”
坐在远隔十米的座位上，晃荡着白皙的裸足，黑发萝莉状态的赫卡忒幽幽叹了口气，嗓音绵软稚嫩，语气却显得老气横秋。
不，苏树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您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吧？
虽然是，不知道几千年的萝莉。
啧......好像更棒了？
赫卡忒伸手一招，摆在餐桌上的勺子，便舀起了一颗红烧恶魔眼球，在空中稳稳地一路飞了过去，将菜肴送入了她张开的檀口中。
嗷呜。
吞咽下这枚眼球，一口将其咬得爆浆。
横飞的汁液，霎时填塞了赫卡忒的口腔——奇妙的口感、极其精妙的火候和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调味，简直让她有如升天，欲罢不能。
“唔姆——！”
黑发萝莉面庞浮现出了酡红的、陶醉的神情，浑身颤抖得白皙的裸足都开始一阵摇曳起来，珠圆玉润的脚趾一阵屈张不止。
“好吃！好吃好吃！好棒！不愧是写出「斯巴达传统菜肴」这本奇书的小家伙！克雷多斯，你的这双手真是灵巧！不，你究竟哪来的这么精湛的厨艺？赫斯提亚做的饭我也并不是没吃过......”
不让人吃得面红耳赤的料理，不是好料理，这不都还没开始爆衣么？
“普通的调味罢了......是食材品质好。”
一半是谦虚，一半是事实。
恶魔的血肉，都是最精纯的魔力，因而肉质的细腻程度几乎能够比拟最上佳的魔兽。更不必说，苏树杀的都还是有名有姓的恶魔，比杂兵要鲜美多了。
苏树叉起还在蠕动的恶魔触手，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口咬牙，弹嫩的口感犹如鱿鱼，却更显得韧性十足，并附带着麻痹、烧灼等诸般奇妙的感官慢慢充盈而起，像是在嘴里炸开成了一团绚烂的美味烟花。
他故意不小心保留了一点小小的恶魔毒素，即便对于小魔女的体质来说也完全无所谓，这一点细微的毒素，反而演变为了一种极其独特的食物风味。
毒也要吃，营养也要吃，这才称得上健全！
“不想吃......实在难以接受的话，那就——晚上给你补魔吧。”
可惜了自己的精心手艺，但也不能让小魔女饿着不是。
苏树抱着美狄亚，在她耳畔细弱地濡言着，意味深长的言语，引起了美狄亚一阵面色发烫般的赧红。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老师正在看着听着，之前的出口补魔其实有几分是撒娇赌气的味道。
但，尽管如此。
也......不想拒绝！
“殿下......好过分。”
为什么我过分？不是你要求的吗。
苏树深赭色的眸子一眨一眨。
大片惹人的酡红色，在少女光洁的脖颈蔓延了开来，美狄亚把面庞给深深地埋进了少年贤王的怀里。
赫卡忒则面色沉稳，只当自己没听见。
年轻人，活力旺盛是正常的，而她作为大女神都活了几千个年岁，早就封心锁爱了。
时间，是最麻痹人心的苦药。
不如说，身为尊贵提坦女神的赫卡忒，几千年的时光里，名为爱意的感情都快淡化了——她根本不觉得，能有在情爱上满足自己的、令自己心动的对象。
克雷多斯在她看来，的确是曾见过的、最出类拔萃的人类没错。但赫卡忒看待他，也更多的还是看待小孩子那样的感情：欣慰、宠溺、慈爱、温柔。
宙斯，把克雷多斯托付给了她。
赫卡忒当然不会辜负宙斯的信任，会负起一位长辈的职责。
况且......十四岁的少年。
如何能够满足几千年的女神？
赫卡忒可没有重金属的爱好啊。
如果不列颠的魔女在这里，她或许能够为赫卡忒亲身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填满浴缸的含金量。
但，这位冥月的女神，至少现在还保有着女神的矜持。
“那我们就不客气开动了，美狄亚。”
黑发萝莉啧啧摇头道。
“不吃是你自己的损失哦~”
并没有什么女神端着的架子。
苏树不在这里，赫卡忒平常也是化身暗之恶魔的形态，生啖其他恶魔的血肉，去释放那股积蓄的恶意与暴虐。
就连炊具和香料什么的，也是看她见了苏树的菜谱后，一时兴起而制备的小玩意儿。
赫卡忒在外面的人间，行走着好几道冥月化身，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有事没事就可以把东西献祭给自己，虽说，这样做尤其消耗魔力，所以体积越小越好。
有灵魂的生物，难以传送到这地狱的最深处。更毋论，哪怕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被扔进来，在恶魔的围攻下得不到补充，那也是九死一生。
能在地狱顺畅生存的生命。
除了苏树这般奇葩以外，唯有「恶魔」。
祂们以恶意为生、以恐惧为食。地狱，便是祂们的天堂。
面对这满桌的地狱珍馐。
尝过了爆浆的红烧眼球，赫卡忒嘴角的涎水都快淌下来了。
女神与少年，开始了毫无心理负担的享用。
“这恶魔刺身，地道！”
“生姜恶魔炒肉的味道，原来是这样啊......”
“纳垢浓汤？奇怪的名字，奇妙的风味。”
“恶魔火锅？！我要吃恶魔火锅！”
卖相虽然畸诡了点，但耐不住味道是真的好。
黑发萝莉砸吧着小嘴巴。
能吃、能干、能打、能炼、还是个懂得顾家的好男儿，美狄亚真是找了个好夫婿啊
小魔女精巧的琼鼻，嗅闻着那诱人勾魂的芳香。
美狄亚略微地抬起了头，看着苏树和师父在大快朵颐、一阵不亦乐乎。
她瞥向了餐桌，顿时一眼又扫到了那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无神的眼珠，在火锅浓汤里面不住翻滚着
呃。
神经一阵恶寒，但
咕——
小魔女颤抖的胃袋，发出了不堪承受的悲鸣声。
苏树擦拭掉了嘴角的奶油，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怀抱里的小魔女。
没有人能抗拒美食。
小魔女的心理防线在动摇着，理智告诉她恶魔的血肉不堪入口，但磅礴的食欲又在勾缠着她。
这......真的那么好吃吗？
“唔——！”
猝不及防地。
苏树堵住了她的嘴唇，把恶魔草莓蛋糕给渡进了小魔女的檀口里。
明明是生有着狰狞眼球的、色彩猩红的果实，看上去令人恶寒无比。
然而，那样涌现的甜蜜，令得小魔女堇紫色的瞳孔都开始闪闪发光，情不自禁地品尝起了其中独特的风味。
直至吞咽而下，少女香甜的小舌上，仍旧泛起了一阵甘冽的、犹如甜蜜余韵的津液。
“......殿，殿下。”
望着她那精致的、因为甜蜜和羞赧，而显得有些过分酡红的面庞。
这般像是养成系美少女的感觉，让苏树心中升腾起了一阵难得的愉悦心情。
食髓知味的小魔女，终于遏制不住地加入了争夺地狱美食的战场。
长得好丑，看上去好恶心，但是......好好吃！
怎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变得扭曲奇怪了？
坐在了苏树的身上。
少年贤王，那似笑非笑的清朗话声传入了小魔女的耳畔。
“既然饭吃了，那应该就不用补魔了吧？”
“咕......”
美狄亚神色凝滞地顿住了餐具。
她眼眶里噙起了氤氲的泪光。
“欸——为什么......”
“好吧，好吧。”招架不住的苏树，在她耳畔厮磨笑道，“饭也要吃，魔也要补......这才称得上健全。”
“殿......殿下！别取笑我！”
那赧红得如熟透果实般的精致面庞，既是在享受着美食，也同时开始期待起了......久旷了好几天的、来自少年贤王的垂爱。
“咳......咳咳——”
赫卡忒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位安分一点。
“秀恩爱就别吃了，有本事去床上吃。”
旋即一阵狂炫，闷头吃饭。
酒足饭饱。
饱暖而思......色。
漂浮着无数门扉的天穹上，血月升浮而起，如约而至。
地狱之中，亦有昼夜之别。
虽说笼罩在阴影内的、这座冥月女神的华贵宫殿内，无论何时都仿佛处于幽邃的夜晚。
赫卡忒的寝宫内。
女神把自己休憩的场所，让给了自己的乖徒弟和徒婿，毕竟这座宫殿，都是她一点点在地狱里搭建起来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访客，自然也就这么一张床。
彼时的美狄亚，正如此时的赫卡忒——被直接挤到图书室里去了。
寝宫穹顶的月光，柔和地披拂而下，照亮了美狄亚的面庞。令她的眸子，反射出了堇紫色的幽光，如同夜幕里的星辰一般明烁。
躺在被席上的小魔女，被拥在了温暖的怀抱中。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乘骑自己的王，天生羞赧的她，从来也都是这般承恩的、被动于下的赧然仪态。那些柔和的、有些微颤的弧度与线条，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魅力。
“会想大家吗？”苏树轻声安抚着她。
“想。”
“在这里，会害怕吗？”
“有殿下在，就不害怕。”
“放心，我会带你回——”
小魔女柔软的唇瓣，封住了苏树的嘴唇。
美狄亚的鼻息微微吹拂着，像是拨弄撩动着心弦的指尖，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寝宫内清晰可闻。伸出的、怀抱住他脖颈的白皙臂膀，准备承接下他所积蓄压抑的，所有的欲念。以及那些披散开来的紫色发丝，像是一束青涩的花朵。
“殿下在哪里，”她依靠在他耳畔边说，“哪里就是美狄亚的家。”
抬起头，感受着宫殿穹顶月光的震荡。
端坐在书堆上的黑发萝莉，带着有些恼怒赧红的面色，啪地一声，用力将卷轴给摔在了地面上。
“妈的！”
什么逼动静。
赫卡忒嗔怒冲冲地准备去敲寝宫的门，让他们动静小声一点，然而那女神过于敏锐的感官，不经意便听到了好徒弟的嘤咛。
“殿下，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魔女断续而赧然地说着，即便快要飞升上天了，也表达着对师父的尊敬与挂念。
“要不要......安静一点——”
“尊贵、慈爱而仁厚的赫卡忒女神，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僭越的。”
赫卡忒：“......”
尊贵、慈爱、仁厚。
说得没错呢。
原谅......呼，原谅——
黑发萝莉胸口起伏着，缓缓长吁出了一口气。
美狄亚，我可爱的徒弟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赫卡忒已经努力地、非常礼貌地不去看了，但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一闭上眼睛。
冥月女神的视野中，便会浮现出他们激烈的鏖战。
“咕......”
这都他妈两个时辰了，未免也太夸张得太过分了！
冷静......赫卡忒，冷静！
你可是优雅尊贵的冥月女神！
冷静你妈！
她的身躯陡然升浮，从青涩的少女，变成了身姿丰腴而成熟的美妇。
磅礴的阴影，彻底自图书室这一侧升浮而起，屏蔽了寝宫那片区域。
这般成熟的状态下，赫卡忒用充盈的魔力堵塞起了自己的耳畔，然而那月光的震颤，依旧晃荡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
“......”
她抬手，把月光给熄灭了，借助恶魔之相那嘶鸣的恶念，来帮助自己排空脑海里升浮而起的驳杂念头，与羞涩的赧然。
就......就这一次！
绝对，下不为例了！
苏树的怀抱里，可爱的小魔女牌泡芙，终于恬静而满足地沉眠睡去。
这一次灌注的魔力，够支撑她练习魔术半个月有余。
少年的贤王，安静地为美狄亚盖好了被席，披拂着白袍，走向了宽广得犹如一座宴厅的图书室，借着穹顶的月光，开始阅读今晚的魔术典籍。
旁侧书架间的影隙中，缓缓浮现出了赫卡忒，那笼罩在黑色薄纱中的丰腴身姿。
即便带着面无表情的神色。
冥月女神那眸下泪痣点缀的柔美面庞，也透露出了一股摄人心魄般的妖艳与妩媚。
“......你不休憩么，克雷多斯？”
她清冷的话声响了起来。
对此，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浪费时间睡眠，尊敬的赫卡忒女神。”
分着心答话。
苏树的目光，依旧在那些典籍上不住扫视着，将各种神代的、无比珍贵的魔术知识，不断铭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我在这里每度过一天，人间就过去十天，现在时间很紧迫，我必须尽快提升自己。”
话音落尽。
赫卡忒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发觉的？”
她不想让他过分焦躁，所以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美狄亚长大了。”少年答。
没错，苏树已经感受到了——
地狱最深处的这片星之内海，因为法则的错乱，时间流速近乎于人间的十倍。
这几天来，美狄亚自己或许还未发觉，但苏树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小魔女正在快速地成长——短短几天，她的身躯便丰腴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游星纹章文明吞噬的特性，这样的时流错乱，并未反馈在苏树的身上。
赫卡忒身为女神，体态便更不会变化了。
“但这，不是你压榨自己的理由，克雷多斯。”赫卡忒摇头说，“你的精神快要到极限了。”
“呵......”这般狂妄的话语，让缓缓走过来的女神，嘴角都为之勾起了一丝笑意，“你这小家伙真有趣。”
感受到那丰腴的身影，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人心，遮蔽了头顶的月光。
苏树不由得抬起了头，瞥向了赫卡忒美妇形态下，那娇艳妩媚的面容。
“您挡到我看书的光了。”
赫卡忒：“......”
她退后了两步。
“您不是说不靠近我十米吗？”
好小子，油盐不进啊。
赫卡忒的嘴角抽搐了起来，身躯无声无息地溶没在了阴影之中，浮现站在了距离少年十米的位置。
“真是臻至的阴影魔术......”
苏树凝望着赫卡忒了无痕迹的位移，这般信手拈来的释术，他只能在摩根和曾经的自己身上见到。
“阴影，在世人眼中是不详、寂灭与肃杀的噩兆，其实在我看来，阴影反而是静谧与生机的体现——光照耀着万物，而影中孕育着万物。”
“有趣的理解，你懂阴影魔术？”
本来有些嗔怒的赫卡忒，听闻到少年的话语，不由得饶有兴趣地发问起来。
在这个不存在倪克斯的型月希腊，赫卡忒便是冥月的化身，幽夜的母亲，可以说完全是后世阴影魔术的开发者，堪称阴影之主。
如今融合了暗之恶魔，她对于阴影魔术的掌握，在这片大地更无人能出其右者。
如今的神代希腊，这可是偏门的不详之术。
对于她的好奇，苏树只是摇了摇头。
“略懂一二罢了。”
“有趣，那我便考考你，阴影魔术的功效普遍有四种起源，是哪四种？”
“隐秘、安眠、恐惧、厄难。”
苏树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赫卡忒的神情怔了一下。
她当即继续追问道。
“如何准确测定阴影魔术的范围？”
“用延展的边界去感知光。”
嚯，有点东西。
“阴影魔术要如何做出强大的攻击性？”
“两种思路，特效上的腐蚀湮灭，或物理上的纤薄锋锐。”
这他妈都能答对？！
“阴影魔术要如何维持长效？！”
“光就是影，领悟了光影的同一性，自然循环长效。”
啪嗒。
冥月女神手上的书籍，摔落到了地上。
这般她身为冥月女神所领悟到的、最深的奥义，居然轻易地被眼前的少年，给轻描淡写地道了出来。
顾不得再维持身体的距离，赫卡忒一个闪烁向前，伸出双手，难以置信地抚摸起了少年的面庞，像是想要看看他有几张脸，是不是别人伪装的。
那胸口呼之欲出的硕大饱满，直接快要压到苏树的脸上了。
“十米......”
他努力地想要提醒女神。
却径直被赫卡忒的饱满胸口给堵住了脸。
一番尺寸、长度、由内到外的扫视摸索过后。
冥月女神的神情更疑惑了。
很匀称，壮硕，天赋更是令人折服，怪不得徒儿叫得那么欢，但——
“没错啊？你的魔力放出是炎属性，你怎么会懂得阴影魔术？！”
“略，略懂一二罢了。”
赫卡忒：(ᗜ˰ᗜ
“盯——”
苏树没办法，便只能指着地上的书道。
“我是天才啊，我刚刚领悟的罢了，毕竟我有惊世智慧。”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逼？”赫卡忒嗔怒得发抖，“我看起来像是胸大无脑的样子吗？”
“我是冥月女神！女神！”
她用力地捏起了苏树的脸。
直至，听到了少年那顿挫的话声。
“您......您没有恶魔化，”苏树望着她道，“也没有......展现出食欲。”
赫卡忒双手动作顿住，表情一时有些怔神。
“......求知欲。”
苏树把女神的双手，给轻轻按了下来。
“您的「欲望」，被挤占了。”
“你......”
感受着自己思绪里面的，汹涌荡漾着的「求知欲」。
恶魔的「食欲」，被另外的欲望挤占了。
赫卡忒，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你在拿你的性命，做实验——”
“我有把握。”
苏树冒着生命危险，实验出了这一点。
因为，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
他的妻子们，帮他宣泄着堆积酝酿的怒火与暴虐。
“这，并不是我主动的，尊贵的赫卡忒女神。”
苏树微笑着说。
“——应该不算，违背誓言吧？”
赫卡忒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好奇心」。
对他的好奇心，挤占了想要那颗吞吃他的心。
她有些凝滞地，捏了捏苏树的脸。
“......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的，”少年笑着点头道，“我保证。”
沉默。
冥月的女神，头一次地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位少年了。
宙斯
你究竟，把什么样的孩子寄托给了我啊。
“要接近你，我就必须维持着对你的好奇心，克雷多斯。”赫卡忒轻声说，“你有把握能让我——让一位女神，一直对你感到好奇吗？”
“知久欲思，思繁渴知。厚智者奸，厚学者奇。”
苏树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相信我，尊贵赫卡忒女神，克雷多斯的脑海里，存在一个让您感兴趣的广袤宇宙。”
“你真的是......”赫卡忒揉了揉他的脸，“斯巴达人吗？”
“当然，学习，就是我的战斗。”
“你究竟哪来的这些知识？”
“嗯......”苏树沉吟了片刻，“非要说的话——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巨人？”赫卡忒表情有些茫然，“巨人早就在塔尔塔罗斯死光了，现在尸体都堆在给哈迪斯当燃料呢。”
“不是这个巨人，”苏树笑道，“而是名为「辩证唯物法」的巨人。”
「你与赫卡忒从深夜一直交流到了白昼，你们无话不谈，几乎任何话题你都能够给予她开悟，你广袤的学识让以智慧著称的冥月女神也感到了受益匪浅。」
「她恶魔化的食欲，被磅礴的求知欲所压制住了，这让你意识到，即便是恶意，也有着一个可以宣泄、化解或压制的途径。」
「赫卡忒拿了她的旧衣赠给了弟子，幽紫色的贴身裙袍衬托出了魔女姣好的曲线，美狄亚有些难为情地望着自己的生长发育，但察觉到了你对于‘大’的喜好后，便极其欣然地接受了这般变化，强烈要求你继续把她揉大。」
「你每次把美狄亚灌成了泡芙后，便带着清爽的贤者模式前去与赫卡忒讨论魔术、讨论天文、讨论地理。」
「不知道为什么，赫卡忒维持着美妇相的状态逐渐变得越来越长，原本娇嫩可爱的萝莉体型几乎难得一见了，你向她问询消耗魔力的事宜，只遭到了冥月女神剐蹭的白眼。」
「你察觉到，她的求知欲好像正在变质，那种眼神......是恶魔的食欲又回来了么？但，她很久都没有戴上过恶魔的颅骨了。」
「一个月后，亚托克斯终于从沉眠中苏醒了一丝意识，这让你感到了难言的惊喜，你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施行了。」
“这整条冥河，我都想要利用起来。”
伫立在冥月宫殿的外围，指着旁侧的、弥漫着清冷薄雾的墨色湖面，苏树的话语让赫卡忒的神情一阵错愕。
“你疯了？！克雷多斯！这条冥河汇聚着人类的恶意，我也只敢从里面一缕缕地抽取河水，其中的魔力用多了，我的恶魔化会迅速地加重。”
赫卡忒以自己权能分化出的三相之一，去同化接受了「暗之恶魔」的概念，这也是她能够长时间维持清醒理智的重要原因——她本质上属于精神分裂，恶魔美妇的人格，不影响她萝莉和御姐的人格。
其他的奥林匹斯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尤其大部分神都还失去了自己的舰装，只剩下了一枚机神核心。
看见了美狄亚一天天地在迅速发育变大，好像赌气般地，冥月女神每天挺胸昂首，维持起了自己的丰腴身姿，然而苏树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亚托克斯，你怎么样？”
“啊......问题不大，多杀点恶魔就能好转起来。”
以碎片的状态，超频启动了直连主机的通信，虽然游星的核心还在运转，亚托克斯的意识却陷入了长达一个月的休眠。
“这些河水，能吸收吗？”
“已经实验过了，少量的话，没问题......”
魔剑的剑尖，微微沁到了冰冷的冥河中。
一丝丝的幽邃魔力，逐渐流转涌上了剑身。
几个呼吸间。
苏树握剑的手臂猛地开始畸变，蠕爬出了一阵狰狞的、紫青色的血管。
暴虐的血腥，弥漫蔓延上了他深赭色的瞳孔。
“克雷多斯！到极限了！”
“好！”
哗啦——
猛地将亚托克斯从冥河中抽出，黑发少年的身躯骤地膨胀为了魁梧的血色魔躯，在赫卡忒那檀口微张的表情中，祂发出着癫狂的笑声，朝着地狱的深处径直冲杀而去。
“老师！我艹他妈地去杀那些傻逼恶魔了！会记得晚上回来做饭的！
“老子他妈就是DOOM，哈哈哈哈——！”
冥月女神总之弄不清楚，谁才是谁的老师就是了。
但——她看懂了苏树的意图。
于所能承受的极限，竭力吸收了冥河的恶意，马上便开始在这地狱释放自我！
失智就特么失智好了，反正杀的都是恶魔，根本不怕波及无辜！
这样一来，河水所附带的魔力，不就等于白送吗？！
以游星尖兵杀掉的恶魔，更可以积蓄转换为苏树的魔力。
这条冥河，就是他的永动机啊！
赫卡忒不由得一阵错愕，好清奇的思路！
“克雷多斯，你真是个天才！”
晦暗的血月，在地狱升浮而起。
猩红的月芒中，黑发的少年浑身浴血，拖着身后的一大滩恶魔尸骸，走回了阴影之中那座冥月的宫殿。
在赫卡忒那微妙的神情中。
地狱的杀神，抹了抹面庞的血，脸上浮现出了灿烂而和善的笑容。
“老师哟，最近的恶魔，好像越来越少了啊......”
赫卡忒瞥了一眼宫殿旁侧的田地边，那堆积如山的恶魔尸骸，不由得有些汗颜。
施肥都过剩了啊喂
刚复活没几天，就被你杀了，能不少吗？
“这样吸收冥河的效率，还是太慢了啊......”
望着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幽暗河水。
黑发少年沉吟了片刻，开始念叨起让赫卡忒神情凝滞的话。
“亚托克斯的「文明吞噬」，的确能够净化这河水中的恶意，但效率有点太低了。
“完整的游星尖兵，应该能快一些？
“哈迪斯沟通地狱的权限，加上阿蒂拉的游星纹章，我说不定能打造出一台「以太相引擎」，以驱动我的这具魔力推动之躯，进行进一步的天灾飞升。”
“克雷多斯，你真是个小疯子——”
在嗜血的魔剑，那嘶哑的笑声之中。
苏树扭了扭脖子，望向了冥河的彼岸，那座缥缈在雾气中的冥界大门。
“弑神者的宿命......么？”
他微笑着说。
“我要直接......把地狱给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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