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虞兮虞兮奈若何·上 1W
“你究竟是谁？”苏树眯起了眸子问道。
面前的黑发美人身披鹅毛大氅，绛挑的朱唇连带着绯红的眼眸皆染血色，抹出了一抹妩媚，更妖艳得令人惊心动魄。
两片幽邃的裙料如蝴蝶双翼般撑开，遮掩住了胸口的山峦，紧身的藏青色布料继而勾勒出了窈窕起伏的曲线。
只是......这曲线虽也玲珑浮凸，但与魔女与提妈的海纳百川相较，眼前这莫名冒出来的、宣称是自己「师姐」的女人，狭小的人心器量只能让苏树感到嗤笑。
目测B-，不能再多了，往上多淋一点都会漏出来。
别误会，这里说的是耐久面板嗷。
顺带一提，魔女一开始是C，被苏树慢慢揉大成了E，至于提妈，开场就是G乃至于H级别的怪物了，可谓已经达到了碧蓝玩家的平均审美。
这位不速的美人披散着长发，大氅的边缘似是有血色焰光在漂浮，裙摆下的小腿裹着雪白的冰丝薄袜，未曾穿鞋履，而居然是以赤足在行走。
好家伙，连鞋也不穿，这合乎粥礼吗？
望着眼前抬手将清瘦少年护在身后的水镜先生，黑发美人只是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司马徽，你也配拦我？”
“拦不住虞小姐。”司马徽淡笑道，“只是以张觉他的天资，倒也不需要先生我来护——他站到我身后，意思是自己选的水镜府，在向你这个不明不白的师姐，表明态度，不是么？”
司马徽“吧嗒”一声，变戏法似地抹开了一把写着「天生我材」四个龙飞凤舞大字的折扇，微笑着抚起了风来。
望着站定到司马徽身后的清瘦少年，那充满着质询与怀疑的眼神，黑发美人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她瞥向了身侧的侍女，侍女会意地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正和苏树母亲赠的那一块无事牌互为一珏。
“看到这个，你懂了么？我来接你回雾灵山，小师弟。你与南华的道统有缘。”
“我说了，我根本都不认识什么南华，也不认识你，我们很熟么？别叫我师弟。”
苏树皱了皱眉，眼前长得如仕女般淑静淡雅，怎么看上去这么暴躁，能不能有点礼貌？都说胸大无脑，你胸小就算了脑子也没长起来么。
“道歉要露出......不，收徒要先报上姓名不应该是常识么？”
黑发美人犹豫了片刻，吞吞顿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你师姐我叫......余罂。”
司马徽拍了拍手，一道水镜涟漪荡漾了开来，把学堂里面八位吃瓜看戏的弟子都给隔了开来，不过以这些小崽子们的聪慧，这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张觉师弟真是好抢手啊，比我这个废物强多了。”
没戏可看的少年诸葛亮懒洋洋地抱起了脑袋，像一条咸鱼一样软瘫在了位席上。
“南华，听说是于吉、左慈两位真人的道统。那位于吉真人还与我是琅琊的同乡哩。”
“咳......咳咳——他的一身雷法道术古怪莫名，施法之间，竟看不到与地脉的勾连。”少年郭嘉笑道，“师弟他，竟是在用本身的先天一炁在施展雷法。”
“这么说，资质很强咯，有多强？”少年周瑜笑着指向了少年庞统，“莫非比庞统他的资质还要强么？”
“如渊如海，深不可测。”斑纹少年只是低低地吟了一句。
“他收手了，符箓起爆的时候，甚至顺手还护住了诸葛亮。”
少年陈宫捻着手上的雷火爆裂符箓，嘴角挑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
“咱们七个加起来，说不定打不过张觉他一个。”
“嚯......”
望着被水镜涟漪遮蔽的讲台，在场的七位少年军事们露出了心思各异的有趣表情。
学堂角落里，恬静如美人的少年司马懿，微微低垂下了眼睑，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前的古筝琴弦。
“......张觉，觉悟的觉么？”
无关的弟子们都被隔绝出来了，司马徽微微抚着风，朝着面前黑发美人笑道。
“这还有什么好装的，虞小姐？南华道统想要收张觉为弟子，都要当师姐了，你却连真名都不愿意透露么？”
“真名？这么说，名是假的，然而姓却是真的么——余、鱼、俞？先生，她这又是哪个「Yu」字？”
“觉可曾听闻过霸王行的故事？”
司马徽吧嗒将折扇一收，手里变出了一杯清茗茶水，滋味无穷地抿了一口，旋即便开始就地说书。
“相传秦二世元年，有霸王起兵会稽，响应陈胜、吴广之声义......”
“先生快端下去罢，觉已经品鉴得够多了。”苏树浮现出了绷不住的表情，“快进到霸王遭受十面埋伏，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最后于乌江自刎。”
“自刎，刎你妈了个逼！”
黑发美人柳眉倒竖地猛一拍案板，猩红的眸子荡漾着杀气，怒气冲冲道。
“诽谤！都他妈是诽谤！后世的杜撰如何能够无耻到这般营地！我之挚友，她不过只是拱手将江山让给了刘三那小儿罢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苏树慢慢偏转过来了目光，嘴角抽搐了一下，得知了真相的他，不得不感慨这般型月史倒真是有趣。
“原来如此，这虞是虞姬的虞，那位虞美人的虞，虞小姐又怎的活到了现在。”
“咱家小姐乃太初真祖之体，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可谓与天地同寿哦~”
披着道袍的黑发侍女，朝着这边笑意吟吟地鞠了一躬。
“唐突叨扰您，徐福代小姐向您道歉。”
“真祖？”听到这个名词的苏树，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可是很了解亚托克斯的故事，“你是吸血种？”
“没错，是又如何？”
虞姬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什么都清楚得很厉害嘛，小师弟。
“南华那老东西说的，居然是真的，你又是哪位的尸解转世？还得以解脱了胎中之谜么？”
“关你屁事。”
“你——！”
虞姬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位被预定好的小师弟，她总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火在一阵阵地狂往上冒，在苏树的面前根本维持不住淑女的理智。
这是......吸血冲动？
她恍然地发觉，自己很想吸少年的血。
......哈？
身为精灵真祖的她，能够从生命体中汲取能量不过是种族特性而已，她是能吸血没错，但却从来没有过吸血冲动！
为什么......唯独他——
望着对方那猩红馥郁的眼神，早在亚托克斯那里听说过吸血种诸般劣迹的苏树，不由得更感到了晦气起来。
这种家伙，简直是人类之敌啊
吸血种、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就差个把头发染成金的了，你是不是还会四蛋都怕我，你就是虞姬布兰度？
不对，按照这般又暴躁又费拉不堪的设定，明显是老猞猁？
算了，别把自己当小面包吃了就行。
“你是徐福？”
苏树望向了虞姬身侧穿古怪道袍的侍女。
“那位被始皇遣出去，东渡去蓬莱山寻找不死仙药的徐福？”
“没错哦。”徐福鞠躬道，“只是，如今不过是侍奉于小姐身边的一介婢女罢了，您不必关注垂怜我。”
“听到这个名字，想不关注都难吧。”
“呵......”徐福温婉地笑了起来，晃荡的额发浮出了少女眉眼下的一颗美人痣。
“虞姬能活到现在这件事，觉已经大概理解了。”苏树点了点头，“然而，没听错的话......”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了虞姬。
“——这位虞美人，你刚才说霸王项羽，故意把天下让给了刘邦？”
“不错。”虞姬扬起了白皙的脖颈。
“然而史书里，记载的可是霸王项羽先失人心，又大意轻敌，在垓下受了刘邦十面埋伏，最后于乌江自刎前唱出了那一曲壮烈的《垓下歌》。”
苏树接过了司马徽递来的折扇，风流倜傥的少年随手抚着风，有如骏茂的说书先生般娓娓道来。
“不过是后人对刘三那小儿的美化罢了，”虞姬不屑一顾道，“论武力，他根本不可能是我挚友的对手。”
力拔山兮气盖世么？
苏树不由想起了对项羽的武力评价。
的确，如果有投山掷象之勇，项羽一个照面就把刘邦给突突了，又何必再有后面的破釜沉舟。
“所以......”
“所以，项羽她是故意的。”虞姬一字一句地为自己挚友辩解道，“她认定刘邦有一统天下的才能，于是殚精竭虑，为那小儿铺平了通向大汉朝的一切。”
“哈......”苏树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虞姬眯起了眸子。
“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理由很可笑，天下都要别人送，这不是在把汉高祖刘氏当成了小丑一样的角色么......原来如此，如果这是真的，怪不得要美化。”
苏树啪嗒一合折扇，厉声道。
“所以那位西楚霸王就烹人、杀俘、屠城、肆意纵火，尽戮襄、阳、安、咸、齐？
“要反秦就反秦，要争帝就争帝，坑杀贵族什么的是阶级敌人，换作我也要说一声没毛病，我们就事论事。
“但，城内的百姓们总他妈是无辜的吧，司马迁所著的《项羽本纪》，除去结局美化不论，里面屠城的举动莫非都是杜撰不成！”
苏树把折扇拍在了案板上，嗓声冰冷。
虞姬有些怜悯地望着眼前有些愠怒的少年，这般心性还修什么仙。
“那是她指令程序所限......罢了，我和你讲这个干什么，张觉小师弟。
“平民死了就死了，这些没用的废物死得再多又有什么干系，我没有去找刘邦后人的麻烦，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吸血种。
少年慢慢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忍不住指着黑发美人骂道。
“滚！
“老子不是你师弟，你这种家伙，这辈子都别想当我师姐！”
“嘤嘤嘤！”
白毛金边儿大狐狸也跳了起来，冲着虞美人龇牙咧嘴。
虞姬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渗下来的一丝涎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呵呵......今天你不想跟老娘走也得走，上雾灵山可由不得你......”
苏树快被气笑了。
“没记错，虞姬，你他妈也是冀州人吧，现在突然冒出来收徒，我张觉生出来的时候你哪儿去了。”
也就只有对眼前这小家伙，虞姬觉得自己才能有这么多话的耐心。
“南华那老头算过，要你十岁再去接你，不然你心性未发育，修仙恐有灾厄。”
“那冀州大洪大疫呢？这么多年，你这所谓南华道统，仙人又有曾显灵过一分一毫！”
“第一、我本来就讨厌刘邦的国家，不帮着发洪水已经是老娘我脾气好了。”
虞姬缓缓抬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这东汉已经腐烂成了一堆生蛆的疮疤，用不知道哪来的丹药汲取平民百姓的生魂，喂养龙脉，以强行续命、延国祚，以至于遍地到处都是业障，待久了浑身都发臭。
“这种腐烂的国家，又有什么救的必要，让祂慢慢如蛆虫那样爬下去吧，再过个二三十年，自然就腐烂被分食了。”
司马徽抬扇抚面叹息。
苏树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丹药？养龙脉？”
“嚯......看来居然还有小师弟，你不清楚的事啊。”
虞姬脸上浮现出了调笑的神色，
“肘，跟师姐回雾灵山，你想要知道什么，师姐都告诉你，怎么样？”
苏树扭头就走。
身后，虞姬蓦地抬起了手，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腕，猝然间可怖地断裂了开来。
摔落在地上的手掌，像是被一枚孕育的血肉炸弹，开始膨大、肿胀，隆起成了暗紫色的、好似心脏般跳动着的肉瘤，继而猛地碎裂、爆发——
嘭！
以手掌的位置为原点，向前喷涌出了无数稠红色的、不断弥漫的畸诡血丝，仿佛绽放的火花辐射般，闪烁着一阵妖异的光泽。
无数蠕爬的血丝，犹如一枚合拢的血茧那般，飞速朝着苏树缠结抱拢而去，要将他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真祖的尸解术啊，真是何其不讲道理的攻击。”
这位虞美人不会死，因而随意地将自己的身体组织当初了攻击的武器，无论哪位武将，见了她这般她这般不讲道理的自爆都得暂避其锋芒。
司马徽叹息了一声，这姑奶奶今天真是要把自己的水镜洞天给搅出个窟窿来才安生吧。
水镜先生抬起手，抚按住了苏树的肩膀，准备带着少年一齐传送离开。
然而
“虞小姐，你真的，很惹人讨厌......”
“嘤！”
大狐狸会意地从脖子上跳了下去。
呲、呲呲呲——
少年的一头黑发，陡然间飘扬飞舞，蔓延于虚空之间。
在司马徽，啧啧称奇的目光中。
爆涌开来的霹雳电光，骤地席卷弥漫于苏树全身，电场带动推动的磁场，令他的身形犹如一枚炮弹般加速迸射了出去，猛地一拳砸向了虞姬的面庞。
“操你妈，道爷我最擅长的就是近战！”
《抡语》里，子有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说的就是，君子动手就需要下重手，否则无法树立威信。
孔子周游列国，到哪儿都被国君封为座上宾，靠的是什么？
是道理么？
是他妈高大强健的体魄、威武雄壮的七十二贤和浩浩荡荡的弟子三千！
孔武有力，别把法爷给看扁了！
两世的武艺与技巧，共同加持于苏树最擅长的现代电气魔术，尽管羸弱的少年身形亦被他推动得犹如威猛的神将。
“无所谓，小师弟，你的攻击就算能破我防，也根本杀不死老娘。”
虞姬嗤笑了起来，汇聚的血丝组合成了她全新的手臂，直接抬手便按向了眼前少年这羸弱的攻击。
尽管雷霆声势惊人，但这世上除了法则化的压制，还少有能破虞姬她防御的攻击。
除非借助某种桎梏，能够将她反复镇压杀死，这其实也不过是束锢她的行动罢了，身为星球的触觉，真祖在这颗行星上的生命力，堪称是无敌的存——
咔哒。
拳掌交接而触碰的瞬间。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猛烈轰击。
苏树直接化拳为掌，轻飘飘地拍在了芥雏子的手臂上，继而将她的半只右手，给轻描淡写地“拆卸”了下来。
虞姬：？
“不是道术，这是......什么？”
“都说胸大无脑，你这胸小得比不上一对馒头，却也没什么脑子可言啊。”苏树嗤笑道，“师姐，骗你玩儿的。”
猛烈的声势，不过都只是障眼法。
虞姬以为会有拳来掌往，然而只要近身，苏树便可以直接开始拆她的肉身，这种能力没有事先的情报根本防不胜防。
显然，眼前的虞美人是个阴湿的家里蹲、死宅女，连自己会修人的技艺都不清楚。
不过
——拆她的身体......好耗费空想力。
感受着自己花费了月余所积蓄的空想力，如溪流一般迅速地飞逝着，寻常拆卸修复普通人可根本没什么消耗。
这便是真祖的身体强度么？
咔哒——
苏树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趁着虞姬愣神的间隙，于电磁场的推动加速之下，他双手如飞花幻影，已然飞速在对方上身的各个关节处揉按了个遍。
倒和占便宜无关。
这暴躁虞姬豆腐谁想吃啊，且不说苏树没有曹老板的魏武遗风，看着那对馒头都不如的饱满，苏树去揉都嫌玷污了自己的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每天揉的奶瓶，至少都是魔女的大杯，和提妈的超大杯，虞姬这小器扒拉的中杯，怎么说呢
虞美人是这样的，就像是奶瓶里面的癌症晚期，你说要碧蓝航线玩家喜欢吧，碧蓝航线玩家嫌她不够大。
你说要碧蓝幻想玩家喜欢吧，碧蓝幻想玩家嫌她不够小，尴尬得不上不下，属于是卡在这儿了。
咔哒——
黑发美人的四肢，都在一个愣神的念头间，被苏树出神入化的手艺给尽数拆卸了下来，丢到了地上。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者说，败给了自己的大意与轻敌。
被做成了●●杯的虞美人，软绵绵地倒塌在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里，表情显得有些怔神。
“呵，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本质上可是情报战啊，师姐。要和我斗，你还年轻了一万年。”
望着软瘫在地上的、这位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姐，苏树故意着重咬定了「师姐」这两个字，当然就是想要嘲讽虞姬。
然而......虞姬却好像没有生气，只是怔怔地凝望着少年的面庞。
“小姐这样的仪态......还怪可爱的呢。”
带着潮红兴奋的表情，婢女徐福痴痴地笑着，把人彘版虞姬给扶了起来。
徐福捡起了虞姬的小手，用手心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带着有如酣醉酡红般的面色，终于依依不舍地想要给虞姬装回去，然而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欸，欸欸！安装不回去了欸~小姐！”
做不到？做不到只有艾草了呢。
“啊！既然安不回去，小姐这只手能给徐福用来珍藏吗？”
司马徽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一幕。
“嚯......这不是道术，这是什么奇术？先生我曾听说过，这便是张觉你，用来救治灾民的「修人之术」么？”
他啧啧称奇地感慨着。
“已经近乎于道了，女娲造人啊。”
“只能拆人，所谓修人也只不过是去掉多余的腐烂器官，用来美容丰胸倒是不错，然而想要延续寿命什么的可就想多了，先生。”
而且，必须摸到人才能拆人，有这一点限制，苏树明白这也不是什么实战里面经常能拿来用的神通，最多是出奇制胜的一张底牌。
武将都披盔骑马、上长枪大刀，不要脸的甚至直接开高达，自己一个法师玩儿什么命啊？
这种时候，就要果断转职成远程了，直接超电磁炮狂轰滥炸。
“这手段，你能治好我的挚友......”
软瘫在地上的黑发美人，这样怔怔呢喃着，猩红的眼眸里绽放出了奇异的神采。
“果然，南华老头说得没错，小师弟，你一定能修复好项羽她的核心！”
“关我屁事啊。”
既然是真祖，想必被拆了也有办法复原吧，苏树好不容易限制了她的行动，其他的可懒得管了。
“还劳烦徐福小姐，把你家虞小姐给清出去，应该不需要我给你递扫帚吧。”
苏树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扫垃圾一样。
啊......被当成垃圾了，小姐会开心吗？
徐福捂着自己的心口，面色酡红地喘息了起来，揉着自己没用的小姐，只觉得或许找到了能杀死虞姬的希望。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什么病娇啊喂！
带着赧红的面色，徐福眼神微妙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看苏树的目光像是舔袛般的觊觎，有一种滑腻感。
张觉少爷，说不定能杀死小姐呢
苏树嘴角扯了扯，挑了挑指尖，白毛金边儿大狐狸便乖巧地跳了上来，变成了他的一条暖乎乎的围脖，冲虞姬吐了吐舌头。
“嘤~！”
听上去像是：赢！
“先生，我们走。”苏树递回了司马徽的折扇。
捡起了地上徐福丢出来的银票，水镜先生吹了口气。
哈？怎么这么多？
用灵识感知着上面的巨大数额，司马徽啧啧称奇地乐了，这把水镜府给再修缮一遍都绰绰有余了。
张觉这小子，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等等......再修缮一遍的意思是——？！
“咒血尸解叹歌（EternalLament）。”
虞美人清冷的吟颂声响了起来。
这奇异的能力，让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四肢没错，那么......就特么把身躯全炸了！
“啊呀，小姐又要炸了。”徐福掩住了自己的面庞，身形消散不见。
“艹！”
司马徽一捏法决，带着满屋子的弟子立刻开润。
虞姬浑身的血液炽烈地沸腾爆涌，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魔力灵压疯狂地弥散开来，继而便是
轰——！
一束猩红如血、瑰丽妖艳的虞美人花，缓缓盛放在了这座水镜洞天之中。
妈的，还好自己水镜府够大，不然要崩到别人家里去了。
府上残垣断壁的废墟里，司马徽带着众弟子，在弥散开的烟雾里有些呛声地咳嗽着，这姑奶奶真是招惹不起啊
“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诸葛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院子的空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啊，水镜府又被陈宫炸了？！”
“我的雷火符箓还在改进，可达不到这么大的效果。”
少年陈宫吹了吹自己的额发，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高爆破的威力。
“陈宫？虞姬！”
司马徽的墨镜都碎成了一道，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
惹不起还能怎么办，赔笑呗。
“虞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小水镜学府受不起您这么折腾，有本事您去炸洛阳皇宫呗，人家张觉都拒绝您了，殊知强扭的瓜不甜！”
弥散开的烟雾里。
身躯再度凝聚成形的虞姬，缓缓款款地走了出来，接着这次重生，她似乎把自己的胸围给捏大了好几个罩杯，快把贴身的胸衣给撑破了。
啊......这也行？
这下真胸大无脑了。
在道袍婢女的跟随之下，赤脚的黑发美人缓缓自烟尘中走出，纤纤的玉足纤尘不染。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一步步走到了苏树的面前，抬手拎起了他的衣领。
“肘，跟不跟师姐回雾灵山？”
“最后一遍......你不是我师姐。”
苏树撇开了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大狐狸，面庞上的厌恶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小师弟，你跑不掉老娘的手掌心。”
“还有，我不是你师弟。”
“好！好好好！”
虞姬嘶了一口气，继而莫名地笑了起来，黑发的美人转过目光，瞥向了那位水镜先生。
司马徽：❓
虞姬慢慢走过去，拎起了这名先生的衣领。
“收我为你的弟子，司马徽。”
司马徽：“......啊？”
“张觉他不是说，这辈子都别想当他的师姐吗？既然如此，老娘就当给他看啊！从今天起，老娘就是水镜学府的大师姐！”
虞姬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了院子里，那些本来在吃瓜看戏的少年军师们。
“你们......有意见吗？”
“噗，噗哈哈哈，张觉，你这家伙真是太有意思了——”
少年诸葛亮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望着同门们、以及先生那奇怪的目光，诸葛亮的笑声慢慢地低了下去，挠了挠头。
“啊，你们觉得不好笑吗？”
“......呵，有趣。”少年周瑜呵了一声，“虞姬，大家猜得不错，果然是那位虞美人，我有没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众少年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有意见就把你炸了，谁敢有意见。
“您府上，徐福已经看过了，计算的修缮费，应该刚刚好有盈余呢。”
道袍侍女笑意吟吟，朝着司马徽鞠了一躬。
“叨扰了。”
司马徽苦笑地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手，朝着在场众人宣布。
“好！虞小姐以后就是大家的大师姐了！叫大师姐！”
“大师姐——”
稀稀疏疏的、没气力的话声响了起来。
虞姬呵了一声，挑衅似地望向了身旁的苏树，仰了仰脖颈，示意他快叫。
苏树慢慢笑了起来。
“觉可还没答应，要加入水镜府啊。”
虞姬：“......啊？”
“先生刚要宣布我入门，不是你把我给打断的么？虞小姐。对不对，先生。”
“啊对对对！”
司马徽想起来貌似是有这么一茬，张觉还没过门呢。
然而，看了一眼虞姬那要杀人的眼神，他立马改口道。
“啊，不对不对！是先生自己打断的！”
“是......是老娘，不对，是......先前是我不礼貌，小师弟！”
察觉到了能把项羽她给修好的希望，虞姬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暴躁不暴躁的了，她立刻从暴躁的老猞猁软化成了温顺的猫咪。
黑发美人双手合十，朝着少年赔笑。
“我给你赔不是，小师弟，你要赔多少银两，尽管开口，法器、道术、典籍......什么赔偿我都能拿得出来。”
“我不是你师弟。”苏树微笑着说，“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虞小姐。”
“......咕。”
“这么迫切，你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除了父母以外，苏树明白这世上没有毫无保留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
人活在世上，除生存以外其实只在做两件事，提供情绪价值，和享受别人提供的情绪价值。
“我对你展现出修人的技艺后，虞小姐，你的态度立刻变化了——想必是因为，你大概觉得我真的能办到。”
“所以，”苏树微笑着说，“来求我啊。”
话音落尽。
虞姬的神情有些怔住。
身后的徐福，微微酡红地喘息了起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制住小姐的人。
“我可是个极其恶劣的人，你去钜鹿郡打听打听，随便逮一个人都知道，我在勾栏一个天能连点十二位花魁。”
司马徽：“......啊？”
张觉，你这么牛逼啊。
周围的同门们，亦是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各州各郡的世家子，哪里不懂得什么叫做勾栏听取、风光霁月，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虞小姐。”
你要恶心我，那我便反过来恶心你，让你知难而退好了。
“你活了这么久，积累的神通道法想必无数，却愿意等我十年，引我入南华修道，说明除了我以外，你已经试过了很多方法——但，只有我有希望帮你。
“有本事，你大可掠走我，威胁我，但你做不到，你甚至不一定打得过我。
“所以......你应该乞求我，舍弃你的尊严不要，也只能哀怜地乞求我，以希冀能够获得来自于我的、一丝一毫的同情。”
苏树抬头望着面前的虞姬，明明他才是少年，而对方是身形高挑的美人，虞姬却仿佛觉得，自己在被俯视，在被目光碾压。
“所以，给出你的答案吧，虞小姐。”
苏树已经期待着，虞姬会满面怒容、在这般羞辱中拂袖而去，从此少来叨扰自己。
以她的脾性，必会如此吧？
然而
“求求你，小师弟。”
烟尘的氤氲里染着水镜的涟漪，虞美人的柔夷的双手握住了少年的手。
她那通透得过分的绯色眼眸，荡漾着猩红如血的波光潋滟，却并不显得凶戾，反而只有楚楚的凄婉与可怜。
明明前一秒，还那么令人生厌，苏树端详起眼前这张脸来，莫名觉得有一丝柔美。
啊，她在思念着某个人啊。
“求求你，修好项羽她——”
“......呵。”
听到答案的苏树，捂住头，发出了低沉的嗤笑声。
修好？原来如此......那位屠城的西楚霸王，生有修罗般的六臂，原来亦是机神之躯么。
虞兮虞兮，奈若何。
怪不得，虞姬会求到自己这名心素的身上，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苏树更懂机神。
四百年的等待，等到了自己么
苏树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魔女。
摩根她，也曾这样苦苦去寻求一个希望么？她比虞姬要等得更久、更久。
不忍。
只是，自己明明是恶贯满盈的反派啊。
就试着把那位项羽，如果能修的话，给改造成善堕机娘好了！
“当世家子当惯了，觉恰好缺几个丫鬟，上学期间，便请师姐为我当婢女吧，我称你一声师姐又何妨。”
在这位虞美人羞愤、羞赧、羞耻！乃至于几近酡红的神情中，苏树撇开了她的手。
“注意婢女的分寸。
“你叫我少爷，我叫你师姐。
“咱们俩，各论各的。”
苏树抬头瞥向这位虞美人，望着她羞愤的面色，感觉有些好笑。
“若觉在水镜府出师了，便跟着你去南华走一趟，修复那位霸王什么的，我现在不好说，但一定会试着尽力。”
霸王被修复了，然后发现自己的虞姬被牛走了，自己也善堕成了机娘。
嗯！这才符合自己恶贯满盈的作风嘛。
“此......此言当真？”
“我张觉什么时候骗过人。”
虞姬捂着心口，满脸憧憬地陶醉在了挚友重逢的幻想中。
项......项羽！我又能牵住你的手了！
啊咧咧，好像没有人询问自己的意见呢。
徐福歪了歪脑袋，现在小姐成了觉少爷他的婢女，那自己又是什么？婢女的婢女，莫不是推屁股的吗？
围脖的白毛金边儿大狐狸，浮现出了极其危机感的眼神。
她有三条尾巴，可以一次性化三个形，是不是......得稍微加快化形的进度了呢？
苏树握住了司马徽的手，对这位水镜先生行了郑重的拜师礼。
“望先生教我。”
“好说！”
司马徽笑意吟吟，妈的，这位姑奶奶居然有人治了，真是后生可畏，孺子可教也！
“觉师弟的段位，实在太高了。”
少年司马懿，在少年诸葛亮耳边俯首低语，有些哑然失笑。
“大师姐，玩不过他的......”
——————————
主推进了三国视角，不知道大家观感如何。间贴提意见，是最直白能够每天看到的反馈，每一分间贴都是对叔叔最好的鞭策嗷。
明天有涩涩情节以及病院戏份，但是是帝皇和四小贩扯头发，故在此提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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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黑发美人身披鹅毛大氅，绛挑的朱唇连带着绯红的眼眸皆染血色，抹出了一抹妩媚，更妖艳得令人惊心动魄。
两片幽邃的裙料如蝴蝶双翼般撑开，遮掩住了胸口的山峦，紧身的藏青色布料继而勾勒出了窈窕起伏的曲线。
只是......这曲线虽也玲珑浮凸，但与魔女与提妈的海纳百川相较，眼前这莫名冒出来的、宣称是自己「师姐」的女人，狭小的人心器量只能让苏树感到嗤笑。
目测B-，不能再多了，往上多淋一点都会漏出来。
别误会，这里说的是耐久面板嗷。
顺带一提，魔女一开始是C，被苏树慢慢揉大成了E，至于提妈，开场就是G乃至于H级别的怪物了，可谓已经达到了碧蓝玩家的平均审美。
这位不速的美人披散着长发，大氅的边缘似是有血色焰光在漂浮，裙摆下的小腿裹着雪白的冰丝薄袜，未曾穿鞋履，而居然是以赤足在行走。
好家伙，连鞋也不穿，这合乎粥礼吗？
望着眼前抬手将清瘦少年护在身后的水镜先生，黑发美人只是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司马徽，你也配拦我？”
“拦不住虞小姐。”司马徽淡笑道，“只是以张觉他的天资，倒也不需要先生我来护——他站到我身后，意思是自己选的水镜府，在向你这个不明不白的师姐，表明态度，不是么？”
司马徽“吧嗒”一声，变戏法似地抹开了一把写着「天生我材」四个龙飞凤舞大字的折扇，微笑着抚起了风来。
望着站定到司马徽身后的清瘦少年，那充满着质询与怀疑的眼神，黑发美人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她瞥向了身侧的侍女，侍女会意地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正和苏树母亲赠的那一块无事牌互为一珏。
“看到这个，你懂了么？我来接你回雾灵山，小师弟。你与南华的道统有缘。”
“我说了，我根本都不认识什么南华，也不认识你，我们很熟么？别叫我师弟。”
苏树皱了皱眉，眼前长得如仕女般淑静淡雅，怎么看上去这么暴躁，能不能有点礼貌？都说胸大无脑，你胸小就算了脑子也没长起来么。
“道歉要露出......不，收徒要先报上姓名不应该是常识么？”
黑发美人犹豫了片刻，吞吞顿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你师姐我叫......余罂。”
司马徽拍了拍手，一道水镜涟漪荡漾了开来，把学堂里面八位吃瓜看戏的弟子都给隔了开来，不过以这些小崽子们的聪慧，这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张觉师弟真是好抢手啊，比我这个废物强多了。”
没戏可看的少年诸葛亮懒洋洋地抱起了脑袋，像一条咸鱼一样软瘫在了位席上。
“南华，听说是于吉、左慈两位真人的道统。那位于吉真人还与我是琅琊的同乡哩。”
“咳......咳咳——他的一身雷法道术古怪莫名，施法之间，竟看不到与地脉的勾连。”少年郭嘉笑道，“师弟他，竟是在用本身的先天一炁在施展雷法。”
“这么说，资质很强咯，有多强？”少年周瑜笑着指向了少年庞统，“莫非比庞统他的资质还要强么？”
“如渊如海，深不可测。”斑纹少年只是低低地吟了一句。
“他收手了，符箓起爆的时候，甚至顺手还护住了诸葛亮。”
少年陈宫捻着手上的雷火爆裂符箓，嘴角挑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
“咱们七个加起来，说不定打不过张觉他一个。”
“嚯......”
望着被水镜涟漪遮蔽的讲台，在场的七位少年军事们露出了心思各异的有趣表情。
学堂角落里，恬静如美人的少年司马懿，微微低垂下了眼睑，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前的古筝琴弦。
“......张觉，觉悟的觉么？”
无关的弟子们都被隔绝出来了，司马徽微微抚着风，朝着面前黑发美人笑道。
“这还有什么好装的，虞小姐？南华道统想要收张觉为弟子，都要当师姐了，你却连真名都不愿意透露么？”
“真名？这么说，名是假的，然而姓却是真的么——余、鱼、俞？先生，她这又是哪个「Yu」字？”
“觉可曾听闻过霸王行的故事？”
司马徽吧嗒将折扇一收，手里变出了一杯清茗茶水，滋味无穷地抿了一口，旋即便开始就地说书。
“相传秦二世元年，有霸王起兵会稽，响应陈胜、吴广之声义......”
“先生快端下去罢，觉已经品鉴得够多了。”苏树浮现出了绷不住的表情，“快进到霸王遭受十面埋伏，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最后于乌江自刎。”
“自刎，刎你妈了个逼！”
黑发美人柳眉倒竖地猛一拍案板，猩红的眸子荡漾着杀气，怒气冲冲道。
“诽谤！都他妈是诽谤！后世的杜撰如何能够无耻到这般营地！我之挚友，她不过只是拱手将江山让给了刘三那小儿罢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苏树慢慢偏转过来了目光，嘴角抽搐了一下，得知了真相的他，不得不感慨这般型月史倒真是有趣。
“原来如此，这虞是虞姬的虞，那位虞美人的虞，虞小姐又怎的活到了现在。”
“咱家小姐乃太初真祖之体，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可谓与天地同寿哦~”
披着道袍的黑发侍女，朝着这边笑意吟吟地鞠了一躬。
“唐突叨扰您，徐福代小姐向您道歉。”
“真祖？”听到这个名词的苏树，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可是很了解亚托克斯的故事，“你是吸血种？”
“没错，是又如何？”
虞姬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什么都清楚得很厉害嘛，小师弟。
“南华那老东西说的，居然是真的，你又是哪位的尸解转世？还得以解脱了胎中之谜么？”
“关你屁事。”
“你——！”
虞姬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位被预定好的小师弟，她总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火在一阵阵地狂往上冒，在苏树的面前根本维持不住淑女的理智。
这是......吸血冲动？
她恍然地发觉，自己很想吸少年的血。
......哈？
身为精灵真祖的她，能够从生命体中汲取能量不过是种族特性而已，她是能吸血没错，但却从来没有过吸血冲动！
为什么......唯独他——
望着对方那猩红馥郁的眼神，早在亚托克斯那里听说过吸血种诸般劣迹的苏树，不由得更感到了晦气起来。
这种家伙，简直是人类之敌啊
吸血种、不死之身、不老不死，就差个把头发染成金的了，你是不是还会四蛋都怕我，你就是虞姬布兰度？
不对，按照这般又暴躁又费拉不堪的设定，明显是老猞猁？
算了，别把自己当小面包吃了就行。
“你是徐福？”
苏树望向了虞姬身侧穿古怪道袍的侍女。
“那位被始皇遣出去，东渡去蓬莱山寻找不死仙药的徐福？”
“没错哦。”徐福鞠躬道，“只是，如今不过是侍奉于小姐身边的一介婢女罢了，您不必关注垂怜我。”
“听到这个名字，想不关注都难吧。”
“呵......”徐福温婉地笑了起来，晃荡的额发浮出了少女眉眼下的一颗美人痣。
“虞姬能活到现在这件事，觉已经大概理解了。”苏树点了点头，“然而，没听错的话......”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了虞姬。
“——这位虞美人，你刚才说霸王项羽，故意把天下让给了刘邦？”
“不错。”虞姬扬起了白皙的脖颈。
“然而史书里，记载的可是霸王项羽先失人心，又大意轻敌，在垓下受了刘邦十面埋伏，最后于乌江自刎前唱出了那一曲壮烈的《垓下歌》。”
苏树接过了司马徽递来的折扇，风流倜傥的少年随手抚着风，有如骏茂的说书先生般娓娓道来。
“不过是后人对刘三那小儿的美化罢了，”虞姬不屑一顾道，“论武力，他根本不可能是我挚友的对手。”
力拔山兮气盖世么？
苏树不由想起了对项羽的武力评价。
的确，如果有投山掷象之勇，项羽一个照面就把刘邦给突突了，又何必再有后面的破釜沉舟。
“所以......”
“所以，项羽她是故意的。”虞姬一字一句地为自己挚友辩解道，“她认定刘邦有一统天下的才能，于是殚精竭虑，为那小儿铺平了通向大汉朝的一切。”
“哈......”苏树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虞姬眯起了眸子。
“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理由很可笑，天下都要别人送，这不是在把汉高祖刘氏当成了小丑一样的角色么......原来如此，如果这是真的，怪不得要美化。”
苏树啪嗒一合折扇，厉声道。
“所以那位西楚霸王就烹人、杀俘、屠城、肆意纵火，尽戮襄、阳、安、咸、齐？
“要反秦就反秦，要争帝就争帝，坑杀贵族什么的是阶级敌人，换作我也要说一声没毛病，我们就事论事。
“但，城内的百姓们总他妈是无辜的吧，司马迁所著的《项羽本纪》，除去结局美化不论，里面屠城的举动莫非都是杜撰不成！”
苏树把折扇拍在了案板上，嗓声冰冷。
虞姬有些怜悯地望着眼前有些愠怒的少年，这般心性还修什么仙。
“那是她指令程序所限......罢了，我和你讲这个干什么，张觉小师弟。
“平民死了就死了，这些没用的废物死得再多又有什么干系，我没有去找刘邦后人的麻烦，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吸血种。
少年慢慢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忍不住指着黑发美人骂道。
“滚！
“老子不是你师弟，你这种家伙，这辈子都别想当我师姐！”
“嘤嘤嘤！”
白毛金边儿大狐狸也跳了起来，冲着虞美人龇牙咧嘴。
虞姬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渗下来的一丝涎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呵呵......今天你不想跟老娘走也得走，上雾灵山可由不得你......”
苏树快被气笑了。
“没记错，虞姬，你他妈也是冀州人吧，现在突然冒出来收徒，我张觉生出来的时候你哪儿去了。”
也就只有对眼前这小家伙，虞姬觉得自己才能有这么多话的耐心。
“南华那老头算过，要你十岁再去接你，不然你心性未发育，修仙恐有灾厄。”
“那冀州大洪大疫呢？这么多年，你这所谓南华道统，仙人又有曾显灵过一分一毫！”
“第一、我本来就讨厌刘邦的国家，不帮着发洪水已经是老娘我脾气好了。”
虞姬缓缓抬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这东汉已经腐烂成了一堆生蛆的疮疤，用不知道哪来的丹药汲取平民百姓的生魂，喂养龙脉，以强行续命、延国祚，以至于遍地到处都是业障，待久了浑身都发臭。
“这种腐烂的国家，又有什么救的必要，让祂慢慢如蛆虫那样爬下去吧，再过个二三十年，自然就腐烂被分食了。”
司马徽抬扇抚面叹息。
苏树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丹药？养龙脉？”
“嚯......看来居然还有小师弟，你不清楚的事啊。”
虞姬脸上浮现出了调笑的神色，
“肘，跟师姐回雾灵山，你想要知道什么，师姐都告诉你，怎么样？”
苏树扭头就走。
身后，虞姬蓦地抬起了手，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腕，猝然间可怖地断裂了开来。
摔落在地上的手掌，像是被一枚孕育的血肉炸弹，开始膨大、肿胀，隆起成了暗紫色的、好似心脏般跳动着的肉瘤，继而猛地碎裂、爆发——
嘭！
以手掌的位置为原点，向前喷涌出了无数稠红色的、不断弥漫的畸诡血丝，仿佛绽放的火花辐射般，闪烁着一阵妖异的光泽。
无数蠕爬的血丝，犹如一枚合拢的血茧那般，飞速朝着苏树缠结抱拢而去，要将他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真祖的尸解术啊，真是何其不讲道理的攻击。”
这位虞美人不会死，因而随意地将自己的身体组织当初了攻击的武器，无论哪位武将，见了她这般她这般不讲道理的自爆都得暂避其锋芒。
司马徽叹息了一声，这姑奶奶今天真是要把自己的水镜洞天给搅出个窟窿来才安生吧。
水镜先生抬起手，抚按住了苏树的肩膀，准备带着少年一齐传送离开。
然而
“虞小姐，你真的，很惹人讨厌......”
“嘤！”
大狐狸会意地从脖子上跳了下去。
呲、呲呲呲——
少年的一头黑发，陡然间飘扬飞舞，蔓延于虚空之间。
在司马徽，啧啧称奇的目光中。
爆涌开来的霹雳电光，骤地席卷弥漫于苏树全身，电场带动推动的磁场，令他的身形犹如一枚炮弹般加速迸射了出去，猛地一拳砸向了虞姬的面庞。
“操你妈，道爷我最擅长的就是近战！”
《抡语》里，子有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说的就是，君子动手就需要下重手，否则无法树立威信。
孔子周游列国，到哪儿都被国君封为座上宾，靠的是什么？
是道理么？
是他妈高大强健的体魄、威武雄壮的七十二贤和浩浩荡荡的弟子三千！
孔武有力，别把法爷给看扁了！
两世的武艺与技巧，共同加持于苏树最擅长的现代电气魔术，尽管羸弱的少年身形亦被他推动得犹如威猛的神将。
“无所谓，小师弟，你的攻击就算能破我防，也根本杀不死老娘。”
虞姬嗤笑了起来，汇聚的血丝组合成了她全新的手臂，直接抬手便按向了眼前少年这羸弱的攻击。
尽管雷霆声势惊人，但这世上除了法则化的压制，还少有能破虞姬她防御的攻击。
除非借助某种桎梏，能够将她反复镇压杀死，这其实也不过是束锢她的行动罢了，身为星球的触觉，真祖在这颗行星上的生命力，堪称是无敌的存——
咔哒。
拳掌交接而触碰的瞬间。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猛烈轰击。
苏树直接化拳为掌，轻飘飘地拍在了芥雏子的手臂上，继而将她的半只右手，给轻描淡写地“拆卸”了下来。
虞姬：？
“不是道术，这是......什么？”
“都说胸大无脑，你这胸小得比不上一对馒头，却也没什么脑子可言啊。”苏树嗤笑道，“师姐，骗你玩儿的。”
猛烈的声势，不过都只是障眼法。
虞姬以为会有拳来掌往，然而只要近身，苏树便可以直接开始拆她的肉身，这种能力没有事先的情报根本防不胜防。
显然，眼前的虞美人是个阴湿的家里蹲、死宅女，连自己会修人的技艺都不清楚。
不过
——拆她的身体......好耗费空想力。
感受着自己花费了月余所积蓄的空想力，如溪流一般迅速地飞逝着，寻常拆卸修复普通人可根本没什么消耗。
这便是真祖的身体强度么？
咔哒——
苏树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趁着虞姬愣神的间隙，于电磁场的推动加速之下，他双手如飞花幻影，已然飞速在对方上身的各个关节处揉按了个遍。
倒和占便宜无关。
这暴躁虞姬豆腐谁想吃啊，且不说苏树没有曹老板的魏武遗风，看着那对馒头都不如的饱满，苏树去揉都嫌玷污了自己的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每天揉的奶瓶，至少都是魔女的大杯，和提妈的超大杯，虞姬这小器扒拉的中杯，怎么说呢
虞美人是这样的，就像是奶瓶里面的癌症晚期，你说要碧蓝航线玩家喜欢吧，碧蓝航线玩家嫌她不够大。
你说要碧蓝幻想玩家喜欢吧，碧蓝幻想玩家嫌她不够小，尴尬得不上不下，属于是卡在这儿了。
咔哒——
黑发美人的四肢，都在一个愣神的念头间，被苏树出神入化的手艺给尽数拆卸了下来，丢到了地上。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者说，败给了自己的大意与轻敌。
被做成了●●杯的虞美人，软绵绵地倒塌在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里，表情显得有些怔神。
“呵，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本质上可是情报战啊，师姐。要和我斗，你还年轻了一万年。”
望着软瘫在地上的、这位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姐，苏树故意着重咬定了「师姐」这两个字，当然就是想要嘲讽虞姬。
然而......虞姬却好像没有生气，只是怔怔地凝望着少年的面庞。
“小姐这样的仪态......还怪可爱的呢。”
带着潮红兴奋的表情，婢女徐福痴痴地笑着，把人彘版虞姬给扶了起来。
徐福捡起了虞姬的小手，用手心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带着有如酣醉酡红般的面色，终于依依不舍地想要给虞姬装回去，然而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欸，欸欸！安装不回去了欸~小姐！”
做不到？做不到只有艾草了呢。
“啊！既然安不回去，小姐这只手能给徐福用来珍藏吗？”
司马徽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一幕。
“嚯......这不是道术，这是什么奇术？先生我曾听说过，这便是张觉你，用来救治灾民的「修人之术」么？”
他啧啧称奇地感慨着。
“已经近乎于道了，女娲造人啊。”
“只能拆人，所谓修人也只不过是去掉多余的腐烂器官，用来美容丰胸倒是不错，然而想要延续寿命什么的可就想多了，先生。”
而且，必须摸到人才能拆人，有这一点限制，苏树明白这也不是什么实战里面经常能拿来用的神通，最多是出奇制胜的一张底牌。
武将都披盔骑马、上长枪大刀，不要脸的甚至直接开高达，自己一个法师玩儿什么命啊？
这种时候，就要果断转职成远程了，直接超电磁炮狂轰滥炸。
“这手段，你能治好我的挚友......”
软瘫在地上的黑发美人，这样怔怔呢喃着，猩红的眼眸里绽放出了奇异的神采。
“果然，南华老头说得没错，小师弟，你一定能修复好项羽她的核心！”
“关我屁事啊。”
既然是真祖，想必被拆了也有办法复原吧，苏树好不容易限制了她的行动，其他的可懒得管了。
“还劳烦徐福小姐，把你家虞小姐给清出去，应该不需要我给你递扫帚吧。”
苏树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扫垃圾一样。
啊......被当成垃圾了，小姐会开心吗？
徐福捂着自己的心口，面色酡红地喘息了起来，揉着自己没用的小姐，只觉得或许找到了能杀死虞姬的希望。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什么病娇啊喂！
带着赧红的面色，徐福眼神微妙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看苏树的目光像是舔袛般的觊觎，有一种滑腻感。
张觉少爷，说不定能杀死小姐呢
苏树嘴角扯了扯，挑了挑指尖，白毛金边儿大狐狸便乖巧地跳了上来，变成了他的一条暖乎乎的围脖，冲虞姬吐了吐舌头。
“嘤~！”
听上去像是：赢！
“先生，我们走。”苏树递回了司马徽的折扇。
捡起了地上徐福丢出来的银票，水镜先生吹了口气。
哈？怎么这么多？
用灵识感知着上面的巨大数额，司马徽啧啧称奇地乐了，这把水镜府给再修缮一遍都绰绰有余了。
张觉这小子，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等等......再修缮一遍的意思是——？！
“咒血尸解叹歌（EternalLament）。”
虞美人清冷的吟颂声响了起来。
这奇异的能力，让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四肢没错，那么......就特么把身躯全炸了！
“啊呀，小姐又要炸了。”徐福掩住了自己的面庞，身形消散不见。
“艹！”
司马徽一捏法决，带着满屋子的弟子立刻开润。
虞姬浑身的血液炽烈地沸腾爆涌，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魔力灵压疯狂地弥散开来，继而便是
轰——！
一束猩红如血、瑰丽妖艳的虞美人花，缓缓盛放在了这座水镜洞天之中。
妈的，还好自己水镜府够大，不然要崩到别人家里去了。
府上残垣断壁的废墟里，司马徽带着众弟子，在弥散开的烟雾里有些呛声地咳嗽着，这姑奶奶真是招惹不起啊
“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诸葛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院子的空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啊，水镜府又被陈宫炸了？！”
“我的雷火符箓还在改进，可达不到这么大的效果。”
少年陈宫吹了吹自己的额发，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高爆破的威力。
“陈宫？虞姬！”
司马徽的墨镜都碎成了一道，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
惹不起还能怎么办，赔笑呗。
“虞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小水镜学府受不起您这么折腾，有本事您去炸洛阳皇宫呗，人家张觉都拒绝您了，殊知强扭的瓜不甜！”
弥散开的烟雾里。
身躯再度凝聚成形的虞姬，缓缓款款地走了出来，接着这次重生，她似乎把自己的胸围给捏大了好几个罩杯，快把贴身的胸衣给撑破了。
啊......这也行？
这下真胸大无脑了。
在道袍婢女的跟随之下，赤脚的黑发美人缓缓自烟尘中走出，纤纤的玉足纤尘不染。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一步步走到了苏树的面前，抬手拎起了他的衣领。
“肘，跟不跟师姐回雾灵山？”
“最后一遍......你不是我师姐。”
苏树撇开了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大狐狸，面庞上的厌恶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小师弟，你跑不掉老娘的手掌心。”
“还有，我不是你师弟。”
“好！好好好！”
虞姬嘶了一口气，继而莫名地笑了起来，黑发的美人转过目光，瞥向了那位水镜先生。
司马徽：❓
虞姬慢慢走过去，拎起了这名先生的衣领。
“收我为你的弟子，司马徽。”
司马徽：“......啊？”
“张觉他不是说，这辈子都别想当他的师姐吗？既然如此，老娘就当给他看啊！从今天起，老娘就是水镜学府的大师姐！”
虞姬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了院子里，那些本来在吃瓜看戏的少年军师们。
“你们......有意见吗？”
“噗，噗哈哈哈，张觉，你这家伙真是太有意思了——”
少年诸葛亮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望着同门们、以及先生那奇怪的目光，诸葛亮的笑声慢慢地低了下去，挠了挠头。
“啊，你们觉得不好笑吗？”
“......呵，有趣。”少年周瑜呵了一声，“虞姬，大家猜得不错，果然是那位虞美人，我有没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众少年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有意见就把你炸了，谁敢有意见。
“您府上，徐福已经看过了，计算的修缮费，应该刚刚好有盈余呢。”
道袍侍女笑意吟吟，朝着司马徽鞠了一躬。
“叨扰了。”
司马徽苦笑地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手，朝着在场众人宣布。
“好！虞小姐以后就是大家的大师姐了！叫大师姐！”
“大师姐——”
稀稀疏疏的、没气力的话声响了起来。
虞姬呵了一声，挑衅似地望向了身旁的苏树，仰了仰脖颈，示意他快叫。
苏树慢慢笑了起来。
“觉可还没答应，要加入水镜府啊。”
虞姬：“......啊？”
“先生刚要宣布我入门，不是你把我给打断的么？虞小姐。对不对，先生。”
“啊对对对！”
司马徽想起来貌似是有这么一茬，张觉还没过门呢。
然而，看了一眼虞姬那要杀人的眼神，他立马改口道。
“啊，不对不对！是先生自己打断的！”
“是......是老娘，不对，是......先前是我不礼貌，小师弟！”
察觉到了能把项羽她给修好的希望，虞姬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暴躁不暴躁的了，她立刻从暴躁的老猞猁软化成了温顺的猫咪。
黑发美人双手合十，朝着少年赔笑。
“我给你赔不是，小师弟，你要赔多少银两，尽管开口，法器、道术、典籍......什么赔偿我都能拿得出来。”
“我不是你师弟。”苏树微笑着说，“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虞小姐。”
“......咕。”
“这么迫切，你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除了父母以外，苏树明白这世上没有毫无保留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
人活在世上，除生存以外其实只在做两件事，提供情绪价值，和享受别人提供的情绪价值。
“我对你展现出修人的技艺后，虞小姐，你的态度立刻变化了——想必是因为，你大概觉得我真的能办到。”
“所以，”苏树微笑着说，“来求我啊。”
话音落尽。
虞姬的神情有些怔住。
身后的徐福，微微酡红地喘息了起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制住小姐的人。
“我可是个极其恶劣的人，你去钜鹿郡打听打听，随便逮一个人都知道，我在勾栏一个天能连点十二位花魁。”
司马徽：“......啊？”
张觉，你这么牛逼啊。
周围的同门们，亦是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各州各郡的世家子，哪里不懂得什么叫做勾栏听取、风光霁月，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虞小姐。”
你要恶心我，那我便反过来恶心你，让你知难而退好了。
“你活了这么久，积累的神通道法想必无数，却愿意等我十年，引我入南华修道，说明除了我以外，你已经试过了很多方法——但，只有我有希望帮你。
“有本事，你大可掠走我，威胁我，但你做不到，你甚至不一定打得过我。
“所以......你应该乞求我，舍弃你的尊严不要，也只能哀怜地乞求我，以希冀能够获得来自于我的、一丝一毫的同情。”
苏树抬头望着面前的虞姬，明明他才是少年，而对方是身形高挑的美人，虞姬却仿佛觉得，自己在被俯视，在被目光碾压。
“所以，给出你的答案吧，虞小姐。”
苏树已经期待着，虞姬会满面怒容、在这般羞辱中拂袖而去，从此少来叨扰自己。
以她的脾性，必会如此吧？
然而
“求求你，小师弟。”
烟尘的氤氲里染着水镜的涟漪，虞美人的柔夷的双手握住了少年的手。
她那通透得过分的绯色眼眸，荡漾着猩红如血的波光潋滟，却并不显得凶戾，反而只有楚楚的凄婉与可怜。
明明前一秒，还那么令人生厌，苏树端详起眼前这张脸来，莫名觉得有一丝柔美。
啊，她在思念着某个人啊。
“求求你，修好项羽她——”
“......呵。”
听到答案的苏树，捂住头，发出了低沉的嗤笑声。
修好？原来如此......那位屠城的西楚霸王，生有修罗般的六臂，原来亦是机神之躯么。
虞兮虞兮，奈若何。
怪不得，虞姬会求到自己这名心素的身上，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苏树更懂机神。
四百年的等待，等到了自己么
苏树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魔女。
摩根她，也曾这样苦苦去寻求一个希望么？她比虞姬要等得更久、更久。
不忍。
只是，自己明明是恶贯满盈的反派啊。
就试着把那位项羽，如果能修的话，给改造成善堕机娘好了！
“当世家子当惯了，觉恰好缺几个丫鬟，上学期间，便请师姐为我当婢女吧，我称你一声师姐又何妨。”
在这位虞美人羞愤、羞赧、羞耻！乃至于几近酡红的神情中，苏树撇开了她的手。
“注意婢女的分寸。
“你叫我少爷，我叫你师姐。
“咱们俩，各论各的。”
苏树抬头瞥向这位虞美人，望着她羞愤的面色，感觉有些好笑。
“若觉在水镜府出师了，便跟着你去南华走一趟，修复那位霸王什么的，我现在不好说，但一定会试着尽力。”
霸王被修复了，然后发现自己的虞姬被牛走了，自己也善堕成了机娘。
嗯！这才符合自己恶贯满盈的作风嘛。
“此......此言当真？”
“我张觉什么时候骗过人。”
虞姬捂着心口，满脸憧憬地陶醉在了挚友重逢的幻想中。
项......项羽！我又能牵住你的手了！
啊咧咧，好像没有人询问自己的意见呢。
徐福歪了歪脑袋，现在小姐成了觉少爷他的婢女，那自己又是什么？婢女的婢女，莫不是推屁股的吗？
围脖的白毛金边儿大狐狸，浮现出了极其危机感的眼神。
她有三条尾巴，可以一次性化三个形，是不是......得稍微加快化形的进度了呢？
苏树握住了司马徽的手，对这位水镜先生行了郑重的拜师礼。
“望先生教我。”
“好说！”
司马徽笑意吟吟，妈的，这位姑奶奶居然有人治了，真是后生可畏，孺子可教也！
“觉师弟的段位，实在太高了。”
少年司马懿，在少年诸葛亮耳边俯首低语，有些哑然失笑。
“大师姐，玩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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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推进了三国视角，不知道大家观感如何。间贴提意见，是最直白能够每天看到的反馈，每一分间贴都是对叔叔最好的鞭策嗷。
明天有涩涩情节以及病院戏份，但是是帝皇和四小贩扯头发，故在此提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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